这天将近黄昏时,梁燕清正在缴费处刷卡,柴彤打来了的电话。柴彤约她去春喜路的M记吃饭,要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只带着簌簌来。
此时距离柴彤负气离开柴家已经过去五天。在这五天里,柴彤跟柴家彻底断了联系,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毛惠君第二天第三天接连亲自上门,结果人家家里铁将军把门。跟楼下的一打听,是去了晓晓奶奶家,一直没回。
梁燕清立刻给住在附近的妹妹打电话,让她来医院帮忙,然后直接去辅导班截走柴簌簌。她隐隐猜到柴彤找她是要做什么的。
果然,柴彤笑着说:“嫂子你问问医生,后天能不能把晓晓的配型给做了。”
梁燕清笑着想说什么,但最后露出来的却是哭相,她赶紧抓起餐巾纸按住眼睛。
柴簌簌咬唇也突然红了眼睛。
翟欲晓和林普不知道什么情况,两人嚼着汉堡薯条,面面相觑。
——林普将钥匙反锁在家里了,原本在翟欲晓家写作业的。临要出门,柴彤看着小孩儿埋头一笔一划写作业的样子实在是太乖了,临时决定将之带上。反正他也听不懂,就当出来吃个儿童餐了。今儿小孩儿生日呢。
“我那天是话赶话儿说的,没有不管麟麟的意思。轻舟也没有这个意思。”柴彤说,“当然,我们也没有真要簌簌和麟麟去干细胞库登记。人家那个有年龄要求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医生。我其实就是跟他们置气,想试探他们有多过分。他们真经不起试探啊。我那天生气的程度,大概是你听到爸那句话的一百倍吧。”
柴彤特别要求将柴簌簌带来,就是希望柴簌簌也能知道事情的大致情况,不要以后只听她爷爷奶奶和爸爸的一面之词。而也因为有柴簌簌在,柴彤整体用语非常谨慎。
梁燕清十分明白她的用意,她张了张嘴,但尚未出声儿就被鼻腔里的酸意顶回去了,半晌,她哽咽着说:“我那天追着你出去了。麟麟生病以后,你跟着我们一直也是忙前忙后的,就让你这样生着气回家不行。但是你走得太快了,我没追上。”
柴彤说:“我在后视镜里看见了。”
梁燕清和柴彤有些不能给小孩儿听到的话要说,转去了较远的桌位。
翟欲晓目送她们走开,在隔壁桌寻到一张干净的餐巾纸,殷勤地给自己讨厌的柴簌簌递过去。倒不是别的原因,柴簌簌哭起来五官皱成一团实在太丑了,她看着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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