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时跟文茵的哥哥秦克明一起出游,三人谈起留学时的趣事。“我这妹妹门门功课都好,只除一样,人体素描。”
“哥!”文茵立刻阻止。
“怎么?”经国见文茵满面绯红,愈发地感兴趣。
“怕什么?这是经国,不是旁人。女孩子羞于看男模特,每次画男模特时她都把画架转移到模特身后,画背影。”秦克明微笑,“所以这门课要补考。”
经国看着文茵温暖地一笑,“补考怎么过的?”
“她挺本事,她跟教授商量可不可以安排女模特,教授爱惜她的才华就同意了。”
经国心里紧一下,他该去秦家提亲了,他怕日久生变。
变数说来就来,由不得人。顾家托人去秦家说合的第二天,经国照例带文茵去半岛酒店消闲,刚走进酒店大堂,就见一群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个艳丽的女人。那女人漆黑的头发盘成最时髦的髻,西式剪裁的蓝、白、粉三色横条相间的旗袍衬出紧俏伶俐的腰身,一顶阔边大草帽拿在手里。因是南国佳丽,肤色略黯淡些,但掩不住一双顾盼生辉的俏眼在轮廓鲜明的油润的脸上的流转。
到底是交际花,不管到哪里,架子都要搭得十足,经国想。他想拉着文茵悄无声息地避过,不料那女人眼尖,分开众人,快步过来,伸手在经国肩上亲昵一拍,“经国!好久不见,你也避到香港了。”
文茵不喜欢别的女人跟经国狎昵,在心里微微皱了下眉。
“啊,范小姐。”经国只好点头。
那女人见经国冷淡,心里泛酸,经国固然跟她早断了云雨,以前见面时也要热闹几句。她一双俏眼在文茵身上溜一圈,最后停留在她脸上。女人惯识风月的眼辨得出文茵脸上的纯净和未经人事,明白顾经国这是要改弦更张,打算从良了。她从前打听过经国的身家,很想以身相托,可惜经国与她只拨云撩雨几次,不给她机会。即算是良人在侧,也不必跟自己如斯撇清,她心里又多了一份怨意。
“你最新的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