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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甲白盐俱刺天,两山夹持、一水中流的瞿塘峡迂回曲折8公里,雄伟瑰丽。云雾在峡口飘荡,两岸壁立的山峰仿佛要扑跌下来,峭壁的倒影映在江心。

轮船穿过扼瞿塘峡西出口的夔门时,清扬忽闻得人群中有异动,江沅指着前方江面让她看,原来是川军出川,轮船上的人们向军人挥手、欢呼。军人的船头高擎一面白布旗,旗的正中写着一个斗大而苍劲有力的“死”字,“死”字的左右两侧各写着几行小字。江风吹动旗子舒展、折叠,清扬不能看尽所有的字,但见“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和“赐旗一面......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勿忘本分”一些字,清扬一时难以自抑心情,热泪盈眶,抓住丈夫的胳膊说,“江沅,我很高兴我们留在武汉,而不是去香港。”江沅拍拍妻子的手。

抗战时期,川军参战人数之多、牺牲之惨烈,居全国之首。他们以国家利益为先,深明大义,忍辱负重,慷慨赴死。

西汉末年公孙述据蜀,在山上筑城,自号白帝,名此城为白帝城,高堂邃宇、层台累榭。后人建白帝庙祭祀他。明代因公孙述僭越,改祀蜀汉人物。清扬听闻庙内有自隋以来的历代名碑,便说以后有机会要来此一游。

第三天傍晚,他们在万县转船,轮船将要抵达码头时,舱口盖子已经揭开,舱门早已拉开,起重机的长臂已举起,两岸的器材已经装在驳船上。轮船刚抛了锚,驳船即被拖到轮船边,开始装货,一切紧张有序。两岸和船上的灯光照耀着上、下船的人和货,映在江面上。岸上每数人或数十人一队,抬着沉重的机器,不断地歌唱,往来的拖头的汽笛不停地鸣叫。“江沅,你看到了,有这样的人民在,我们怎么会输?怎么可能输掉这场战争?”清扬说。

轮船经过依山耸势、飞檐展翼的石宝寨时,清扬兴致勃勃地掏出一元法币来比对,江沅笑她孩子气。清扬说徜徉在孕育了中华文明的一条大河上,感触颇多,巴山楚水、虎啸凤吟之地将长存心中。

江沅看着她微笑,他的妻子把逃难变成了出游,这样的女孩,妩媚中带着坚强和果敢,随时都能抗下山河岁月的变迁,即使身处绝境,也会坚韧地活下去,而且还要高唱凯歌而归。他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有清扬在,有许许多多仿佛清扬的国民在,有深植在清扬身上的民族性在,他们怎么会亡国?!

在预定的40天内,民生公司奇迹般地运完了全部人员,运走2/3机器物资。其间卢作孚日夜驻守现场,指挥船只来往险滩丛生的川江。在宜昌指挥中心,上游各港口、各轮船发来的电讯24小时不断,所有的电文卢作孚都亲自审阅、批示。他对每只船的位置、每个港口的装卸情况都了如指掌。深夜时分,他亲自到码头检查工作,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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