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拉着澧兰回屋。
“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
周翰叹口气,“澧兰,我在外面拼搏,希望有个稳定的家。”
“在大学里做教员并不忙。很多人为了赚钱,同时兼着几个大学的课程。我只去一家,我仍有时间打理你的起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我忙起来,一疏忽,回头我的巢穴被人掀了。”周翰拥她入怀,不好意思地说。
“你是不相信我?”澧兰直起身双手握住他两只耳朵,眼睛睁得大大的,又好气又好笑。
“大家共事终要交流,你这么美,见了你不动心的人应该不是男人。”
“他们动心是他们的事。清扬不是说了吗,在英国追求我的人可以从太和殿排到乾清门,其中青年才俊不少,我都没动心,何况现在罗敷有夫。其实我在北大也有很多倾慕者。”澧兰骄傲地说。
“俊杰告诉我了,‘车载斗量’!”周翰抚着她头发。他很爱她这头乌发,浓密柔润,还略带自然卷曲,不需要烫发,就很有风情。嗯,风情蕴藉,周翰想。林氏这一族头发都略有些卷曲,澧兰说大概是因为林家的男子在隋唐时颇娶了些姓独孤、长孙的源于异族的女子。
“俊杰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澧兰从他怀里坐起来,睁大眼睛。
“我刚回上海那年,我不放心,让俊杰帮我看着你。”周翰苦笑,“后来,你跟我分手去欧洲,我又去问俊杰是不是你移情别恋了。”
“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我那时太愚蠢,自负又自卑。母亲让我签协议,我跟母亲争夺得厉害,拉不下脸说不签。我想你们连个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我,太决绝。我当时想要是你来面对我就好了,我至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
澧兰趴到周翰怀里,半天不出声。末了,她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这样看我?”周翰苦笑,“大学里不见得都是庄重的君子,有人觊觎你怎么办?”
“我会处处小心的。我下了课就回家,不与人单独相处。”
“澧兰,你不知道,去年交通大学招聘女性教员,传出各种绯闻、谣言,闹得沸沸扬扬,报纸上有刊登。你可以去查。”
“那是个例,现在很多大学都有女教员,你知道1920年北大就聘请陈衡哲教授了。你让我去好不好?”澧兰双手吊着周翰脖子,将身偎贴着他,娇声说,“好不好嘛?”
周翰再叹口气,她这样挽颈勾肩、万般旖旎,他实在顶不住。“陈哲恒教授没有你这么美。你非要去,我有些条件。”
“你快说!”澧兰欣喜,拉住他手臂摇一摇,满脸期待,周翰一时想不起他的条件,他需捋一捋心神。
“我先让人去教育部查一下哪所大学的女教员多,你就去哪所大学,别跟我讲学术排名。你去学校必须由保镖、仆役随侍。我要给学校捐款,设奖学金。你不用敬仰我,我没那么高尚。”周翰看澧兰一脸仰慕之情,“我捐款、设奖学金不过是要校方知道你是我顾周翰的妻子,少打你的歪主意!”
“好,都依你。”澧兰娇声说,“你怎么突然同意了?”
“谁让我宠你呢。”周翰嗟叹,“哎,你要是怀孕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