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兄故去,我们心里很沉痛,但是公司的经营不能停,所以我们聚到一起商讨。”范时绎继续回应。
“公司的经营从来就没停过,一切按部就班!”陈氏看向他。
“顾太太是女人,深居简出,”陈氏想他大概是在暗示自己丧偶之人应该深居简出,“不了解生意。周翰年纪轻,现在‘永安’和‘先施’步步紧逼,我们怕周翰应付不过来。”
“既然要商讨,应该和顾家一起,由顾家来主持!”
“顾太太,开会的原因我已经说了。来,我们继续吧,别浪费时间。”范时绎转向其他股东。
陈氏怒气阻在胸口,他居然嚣张到置他们母子于不顾!
“年伯、世叔既然认为晚辈少不更事,不能胜任‘恒隆’的管理,晚辈愿意将手里股份转让给材优干济之人。”
众人一愣,以他们手里的资金不足以接收顾家的股份。
“‘先施’和‘永安’对‘恒隆’很感兴趣,我想他们愿意给我一个好价钱。”周翰悠悠地说。三家百货激战正酣,此际,任何两家联手或合并对敌人都将是致命的打击。
“放肆!想当初我们几人和瑾瑜兄共创‘恒隆’时,从没想过要把它拱手送给别人,更何况是‘永安’和‘先施’!瑾瑜兄泉下有知一定会不安的!”1917年和1918年先后开业的先施和永安百货后来者居上,一出场风头便盖过‘恒隆’,是他们的强劲对手。
“真是让逝者不宁的不孝行为!”另一人附和。若是‘永安’或‘先施’获得顾家的股权、入主‘恒隆’,渐渐地,他们在公司经营上便没有话语权了。众人很明白。
“先父若泉下有灵,知道自己骨肉未寒顾家便被踢出管理决策层,更会不安!”周翰神情凛然,“我若是拱手将顾家的权利让给别人怕是更不孝!或者由顾家继续管理‘恒隆’,或者‘恒隆’转手给‘先施’或‘永安’,在我这里没有第三种选择!”他语气沉稳,眼里兽一般的锋芒刺得他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在流氓围剿下以一人之力杀了九人的人,小报上写得神乎其神,范时绎素来不信稗官野史,此刻觉得自己不免轻举妄动。
“那你......”黄姓股东话说了一半咽回去。
“年伯,是我们。‘永安’和‘先施’逼迫得紧,我们不能内部起争执,乱了自家阵脚。‘会’不要分开开,你也开会,我也开会,政令不一,经理们无所适从。年伯世叔们有什么想法只管跟晚辈讲,想大家聚在一起商讨,就由晚辈来召集。晚辈涉世不深,盼着伯伯叔叔们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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