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很少喝酒,不由蹙起了眉头。
唐时轻笑:“这酒后劲大, 别喝太多。”
不知怎的, 纪初忽然有了倔脾气,仰头把酒往嘴里灌。
白皙修长的脖子因着她的动作从领子里溜出来,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动, 红酒流过她的唇,说不清是酒更红还是她的唇色更红。
唐时不由看直了眼, 心跳急如擂鼓。
“满上?”
空酒杯在唐时眼皮底下晃了晃。
唐时怔怔地顺着纪初的话倾斜酒瓶,酒杯盛满后他才回过神来,倒多了。
这正合纪初的心意。
纪初避开他伸过来阻止的手, 把高脚杯放到自己位置的另一边。
唐时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不经意落到她光裸的双腿上。
刚冷静下去的热血又涌了上来。
“盖上。”
唐时扯过沙发上的毛毯,丢到纪初腿上,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慌乱。
纪初不疑有他,扯了扯毛毯, 想了想又坐近了一些,分了一半盖在唐时腿上。
这样子的距离,她的腿不可避免地擦过唐时的腿。
尽管唐时穿着裤子,但刚才的视觉冲击仿佛还在眼前,便是一点点摩擦都能让他浮想联翩。
唐时顿时心猿意马,他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纪初望着莹白的雪花落下,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如果外公在世的话,一定会支持我画画。他一生都在为艺术献身,从这一点看,他值得敬佩。可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这大概就是妈妈恨他的原因吧。”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有放过自己。有时候看到外公的老家,那些陈设一如往昔,我又会想,她真的恨吗,恨的话会留下那间屋子,维持外公在时的陈设吗?也许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吧。”
酒精的作用下,纪初思维比平常慢了不少,讲话慢吞吞的,像软糯香甜的糯米。
唐时听她说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表示自己在听,其他时候便充当起了添酒的酒保,给纪初倒酒。
纪初:“如果我能找到外公留下的那副画就好了。”
那份遗落在外的、外公留给妈妈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样的画呢?
纪初总有一种预感,那副画也许能打开母亲的心结,让她真正放过自己。
唐时问:“是什么画?”
纪初缓缓望向他:“对呀,是什么画呢?”
她有点睁不开眼了,费力地撑起眼皮,眼眸里倒映着灯光,像懵懂无知的幼鹿,一头撞进唐时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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