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世明呢,不仅得到一份比搬砖轻松不耽误工分的活计,又能悄悄捡鸡屁股回来当肉吃,何乐而不为?
“大嫂千万别告娘,猫蛋爹好容易能……能补贴家用,我求求你了。”王丽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珍珍怎么欺负她。
“你哭啥,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其实,她是有点心凉的,替老头老太,虽然他们嘴巴是厉害,可这家里无论吃啥他们永远吃最少最差的,干活永远干最累最苦的。这老二一家子可真够能的啊,自个儿偷偷躲着吃了这么多天“肉”,居然连亲爹娘也不让尝一口。
珍珍还真不是馋他们的“肉”,随着越来越融入这个家,她心里越来越不得劲。一开始她是喜欢闹闹哄哄,可总这么闹哄,付出的永远是老人和季渊明,打小算盘的永远是老二老三,她觉着挺没劲的。
王丽芬横起袖子抹了把鼻涕,祈求道:“下次猫蛋爹再拿鸡屁股家来,我们叫你一起吃,好不好大嫂?”
珍珍嘴角抽搐,“我可以不吃鸡屁股,你转告鸭蛋爸爸,我今晚得跟他去一趟养鸡场。”
“这……不……哎呀大嫂你干不了,杀鸡拔毛又脏又臭,恶心着呢,你这样漂亮又爱干净的文化人干不了。”
林珍珍神秘一笑,不说话。
王丽芬急了,“大嫂你别是真的想去杀鸡?”
“别废话,让他走的时候喊一声。”回头,不想理人了。
就在二房两口子战战兢兢担惊受怕一整天后,吃过晚饭,一大家子各回各屋窝炕上,珍珍换上一身婆婆的脏衣服,把辫子盘在脑后,又往脸上抹点锅底灰,瞬间成熟很多,看起来像二十五六的婚后妇女一般。
就连季世明见了,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看来,讲卫生确实挺重要的。
无论男女,只要换身干净衣服,洗洗头脸刷刷牙,谁不得年轻几岁?
珍珍猜的不错,季六娘做中间商吃人头费呢,一个礼拜只假模假样去干一天,钱却一分不少拿。幸好,今儿她偷懒,珍珍有时间跟几个男人套话。
除了季世明,另外俩人一个叫季聪明,一个叫季光明,都是白水沟的同族兄弟,按辈分都得叫她一声大嫂。兄弟仨都是老实人,除了珍珍主动搭讪基本无话,走路也急冲冲的让她差点跟不上。
养鸡场全名叫“清河县利民养鸡场”,听说民国时期就是一个大买办的私人物业,那个年代瘟疫频发,他就把养鸡场建在山里,还大手笔的挖了一条公路直通公社主干道,到县城非常方便。后来几经易主,解放后收归国有,这几年越发不成气候,在全市十几家养鸡场里压根排不上号。
而那座山呢,居然就在白水沟生产队后面,中间隔着两座小山包,抄近路半小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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