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苏笑起来，“你不懂。”

被打的快死的那一次，她被村干部送去医院，躺在病床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那时候她就在想，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干净。

她也是好多次，差一点就死了。

那个孩子因温江诚而死，她的苦难却因孟悦如而起。

凭什么他们悼念那个孩子的时候，却要求她去体谅孟悦如？

他们会要求那个死去的孩子，体谅父母吗？

就因为她活着，她就该接受这些无理的要求吗？

温苏苏眉眼不动，淡淡问：“我妈妈当年，是真的抑郁症吗？”

“当然是真的。”管家冷淡开口，“太太重度抑郁，有一次从楼上跳下去，还有一次在屋里割腕，还有一次差点拿刀子杀了先生。”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所以就算是警察，也没法子说什么。”

精神上的问题，就算是最权威的医院，也没法子给出确切的证明，证明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痊愈。

人体是如此的复杂，并非机械手段能够窥测完全。

除非……

孟悦如自己承认。

温苏苏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你帮我准备一些祭品，晚上等我爸爸回来，我去祭奠那个孩子。”

管家点头答应。

温苏苏上楼，路过温明澜门口时，脚步一顿。

她问：“明澜一直没出来过吗？”

管家点头：“除了吃饭，她从没出门半步。”

温苏苏抬手，敲了敲。

门内传开温明澜惊慌失措的声音：“谁？”

“我，苏苏。”温苏苏淡淡开口，“开门。”

门内一阵窸窸窣窣。

不知道温明澜在做什么。

等了好久，那扇门终于被打开，温明澜缩在门后，战战兢兢看着温苏苏，“你……你想干什么？”

温苏苏打量着她。

枯黄的脸色，杂乱的发丝，双眼无神。

现在的温明澜，跟流浪汉也没有多大差别。

“原来，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对你竟然有这么大打击吗？”温苏苏微微抬眼，轻笑一声，点头说，“我明白了。”

说完，她把门关上，没理会温明澜。

温明澜再一次打开门，看着温苏苏的背影，鼓起勇气喊她：“苏苏……”

温苏苏回眸：“有事儿？”

温明澜轻声说，“我想出国，你送我出国，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碍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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