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人界的花灯节。
他闲着没事,就一个人下山,慢悠悠步行在人群中,看人间百态。
那夜的灯火璀璨中,忽然响起一阵奔马声。一队青衣人,背着剑,骑着马,分开重重叠叠的人群,策马从长街穿过。
烛光打在青衣白马上,宛然是一副如画美景。
时光漫长,千万年岁月经历过无数的事情,许多事情都是看过既忘,不值得去分神记忆。
那夜一个小小的插曲,他早就记不住,可今天却恍然想起来。
那时惊鸿一瞥,马队中有个小姑娘,十二三岁的模样,背着的那把剑几乎和她的身高差不多。
她骑马时的姿势,和温苏苏一模一样。
蔺成墨看温苏苏一眼。
他想了想,没说什么。
说她还没剑高。
可能要挨打。
算了吧,好好活着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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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结束后,温明澜的停课时间也跟着结束。
按理说,她周一应该和温苏苏一起去上学,可直到七点半,她也没从楼上下来。
温明深问:“澜澜呢?不去上学吗?怎么还没下楼?”
“我准备给她办理休学。”
孟悦如淡淡开口,“闹出这样大的丑闻,再去上学只能惹人笑话,暂时退学吧,等明年和下一届一起读高一。”
温明深皱眉:“妈妈,好端端的,何必耽误一年!”
“这是我的决定。”孟悦如平静开口,“明深,这件事你别管,妈妈自有打算。”
温明深皱眉,却没再多说什么。
反而温苏苏很惊讶,诧异抬头,连饭也不吃了,“她要退学?就为这么一点事儿?太脆皮了吧!”
孟悦如看见她就来气。
闻言冷嘲热讽:“这么一点事儿?到你身上试试,针不扎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还说风凉话。”
“真是可笑。”
温苏苏蓦然笑了,笑得格外讽刺。
她看着孟悦如,骤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曾经历过更过分的事儿?”
“你又怎么知道,针没有扎在我身上?”
她所经历的痛苦,远比温明澜多十倍。
身体上和精神上曾经被人施加的暴力,是她两百年都迈不过去的坎。
小时候的苦,是身体上的,挨饿,劳累,被打骂,日复一日的承受着,让人恨不得去死。
长大后的苦是精神上的。她从地狱里被接回来,看见最美好的东西,看见光,看见希望。
可那些美好,从来不属于她。
她的苦,温明澜何曾经历过十分之一。
只是如此温明澜就承受不住想要退学,她若是经历过温苏苏的,现在可能已经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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