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行三一听侄女如今开着好几个食铺,心里便起了心思,正巧他赌输了欠了大笔赌债,便来汴京城里碰碰运气,也是为着躲避躲债。
他本来只是胡乱存了个万一的心思,谁知他打听过程中又遇上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似乎也对康娘子格外感兴趣,一听他说是康娘子叔叔,便将他带去见一位娘子。
那娘子说康娘子是眉州人士,又是庆喜三年在京城开始做菜。康行三算来算去都觉得是自己侄女。那娘子便给了他一笔盘缠,又许诺了大量银钱。
因着怕一人出岔子,康行三便回了眉州,用银钱还请了债务,还将大哥也带到汴京城里,务求万无一失。
“适才那小娘子,到底是不是慈姑啊……”康行三仔细回忆着。慈姑身量长高,已然不似从前瘦小,眉目也大有不同。
“是,怎么不是?”康大伯啐一口,“就是那个小贱人!”
“可我们如何拿捏她?从前在眉州,还有叔伯关系,如今可怎么办?”
眉州乡下宗族关系盘根错节,便是官府也惧怕招惹宗族势力,许多事情宗族内自己解决便是,官府并不贸然介入。当初他们兄妹的身契由康家叔伯去找官府而后握在手里,当初他们毛都没长齐半大孩子,自然能由着叔伯捏圆捏扁,不足为惧。可是如今他们都已长成,还如何操纵?
康行一道:“不是说我们背后是个贵人么?走!去问问这个人。”
他们到了一家酒楼,上了二层的齐楚阁儿。
早有个美貌女子坐在里头等他们,背后还有个屏风。
康行一呵呵赔笑:“从未见过汴京城里的贵人,原来贵人如此美貌,倒如天仙一般。”他虽然是个乡下土财主,但颇有几份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那女子不屑道:“我只是个丫鬟,你们认错了。”
啧啧啧,连丫鬟都如神仙妃子一般,真人不得多有钱有势。康行一在心里暗暗感慨。
康行三则小声询问道:“我们兄弟二人今日见到了康慈姑,只不过如今她身契不在我们手里,我们又要如何拿捏住呢?这里可是汴京城哩!”
“是汴京城又如何?”屏风后忽然有人愤愤道,“她父母皆无,又没有资产,还不是要由着叔伯定亲?叔伯就是长辈,长辈定的亲事可抵赖得了?”
“您息怒息怒。”康行三没想到屏风后的贵人发了怒,忙安抚道,“是我们太蠢笨,又是乡下人,担心汴京城里不似我们眉州乡下可拿宗族拿捏人,如今既然娘子指点,我们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屏风后郭翠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康慈姑便是再嚣张跋扈,只怕一个孝字当头,她也推脱不得家里定下的婚事:“你们要银子有的是,只不过事情要办好,后头非但康家的那几座大酒楼归你们,便是我这里也有酬劳答谢。”说罢便起身从那头那一扇门出去了。
这边的丫鬟也跟着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