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汪行老气得手直颤抖,“这是我推举来做行老的师父,你莫要胡吣!”
慈姑却不慌不忙,反而笑眯眯道:“看来卜行老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非要我逼得我呈上证据。”
“什么证据?”卜祚仁一口咬死了,“那些厨子不过进了街道司,谁能说他就与我卜家有关?”
慈姑不屑瞧着卜祚仁,笑道:“那些被抓的人是不是与卜家有关?您听着,一是这些人被街道司的衙差们亲眼目睹进了卜家食坊,二是他们的用具都由汪家统一从铁匠铺木匠铺订做,长得一模一样。我手里还有从木匠铺子那里拿来的底单,您要不要看看?”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叠底单,展示给诸位行老们瞧。已经有熟悉卜家的行老凑过去细看:“这不就是卜家私章么?”
卜祚仁一脑门汗,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狼狈,他早就算定要为难汪家,却没想到自己手下做事不顺,先将自己害了进去。
他眼珠子一转:“此事我着实不知,说不定是我家管事与洪家兄弟相勾结……”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当下声音也越来越大,“就是他们勾结!利用我的信任在外捣鬼!”
慈姑居高临下瞧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洪家兄弟图什么呢?整垮信陵坊又能得到什么呢?莫非他们仰慕你卜行老声名,要将因而要将我信陵坊拱手奉上?”
说得一众行老们哄笑起来。
“行了!”宋行老用拐杖敲敲地面,“卜家,这事你着实做得不对,官府拿此事无法,我们团行却不能容忍这损人不利已之作为,按照行会规矩,你自己请辞吧,还能给子孙留下些体面。”
什么?卜祚仁慌得跪在地上:“宋行老绕我啊!这不是断我家生路么?!”
可不待他上前去求情,宋行老已经闭上眼睛,不再听他说话。立刻便有两位侍卫请他出去。
卜祚仁发出绝望的哀嚎,宋行老则一脸严肃审视着堂中诸行老:“身在本行,便当安心踏实做饭,莫要生出歪斜心思。”
“谨遵行老吩咐。”大厅里的行老们纷纷起身应是。
慈姑要等出了大厅,才小声请教汪行老:“这位宋行老……”
原来这位宋行老出身御厨世家,到她这一代家中没有男丁,厨子的技艺大都是传男不穿女,眼看着家里就要败落,她便立下不嫁的誓言继承家中衣钵,进了殿中省尚食局,更与男子一般得了官家认同,直从司膳司的小宫女做到尚食局五品的尚食一职。等荣养之后便理所当然成了汴京食饭团行的长老。
慈姑赞叹不已,原来这宋行老有这般过去。
*
濮九鸾松开手,将一封信纸丢在了风里。
疾风忙上前一把抓住信纸:“侯爷,您真的不要了?”
“丢了罢。”
信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