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客套,谁知濮九鸾毫不客气,立刻跟了上来。
慈姑:……行吧
佛龛不远,在马行街岔口南通巷路正中,有株巨大梧桐,树干上头系着一缕缕红绳,梧桐正值花期,满树繁花如紫色烟霞,树下有人供奉神位,已不知多少年。
佛龛由石头雕成,烟熏火燎多年已覆着一层烟火气,佛龛前头供着新鲜果蔬,又有香插可供往来居民上香。周围覆盖一层厚厚青苔,在五月黄昏里青葱郁郁。
慈姑小心掏出适才带出来的线香,濮九鸾顺顺当当取出火石,帮她点燃,而后便交给她,自己敛气宾神退后,安静等着慈姑烧香。
好生默契。
慈姑迷迷糊糊想。
她跪在佛龛前,默默祈念完,而后才插上线香,起身又合掌作揖。
待她拜完濮九鸾都安安静静立在旁边,一声不吭。
慈姑有些不好意思:“拜完了,现在就回去做菜。”
两人并排又往康家食铺走,高大的泡桐树延绵一路,紫色的华贵花朵被夕阳照射出一层橘黄色的暖光,细细绵绵在黄昏中交织出奇异的氛围。
不甚熟稔的两人着实有些尴尬,慈姑便主动找话:“我近来要开个新铺子,便想拜拜佛爷。”
“嗯。”
“还求了阖家身体健康。”
“嗯。”
好吧,慈姑也不知自己应当与个顾客说些什么,挖空心思几句话,便再也想不出话说,两人之间漂浮着奇怪的沉默。
恰在此时,平地一阵风过,“啪嗒”一声一朵硕大的紫桐花落在了濮九鸾脚下,他住了脚步,捡起那花朵递与慈姑:“你戴这个定然很好看。”
慈姑:……
她接过这泡桐花,干巴巴道了声谢过九郎。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位客人每次来用膳都很省心,吃了便给钱,利利索索,虽不过吃了三次,却给店中增加了三两银子的收益,比那些天天都来的人好几天加起来还多呢。
此时送花又是为着什么缘故?慈姑摸摸耳朵,颇有些不自在。
便见濮九鸾住了脚。
他似在沉吟什么,半天才说:“我不叫九郎。”
“那个,您叫什么都无妨的。”慈姑结结巴巴摆摆手,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心里起了些从未有过的慌乱,“给钱就行。”
这……越说越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