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明夫人不解:史梦云家里是知县,知县配知府,门第是差点,可女方一般可以高嫁,到底是哪里不行呢?莫非是知府夫人眼高于顶?
她不懂这些,摇摇头,忽得灵机一现,难道是知府夫人不喜这史梦云的为人处事,因而故意用做妾的法子逼她告退?
史梦云较弱弱的声音又飘过来:“虽则奴仰慕李公子学识过人,又生得仪表堂堂,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将个李公子说得豪气冲天,不停保证他会一心一意对待史娘子。
明夫人站在树后听了半天史梦云和李公子山盟海誓才散,她揉了揉再次发麻的腿,心想:这个史梦云可真是手段了得,一手钓着知府家公子要做正妻,又担心拗不过知府夫人,一手还勾着自己少年举人儿子的心。
明夫人一拍大腿:“咱们庄户人家,还能娶这等搅家精进来!且等我会会这小娘子!”
只不过还没等她叫来儿子耳听面命,将这段见闻一五一十告诉儿子,就传来消息,史县令家牵涉依附岳阳王府谋反,全家男丁收监,女子收乐户进教坊司。
明夫人唏嘘不已,史家小娘子虽然将两位小郎君耍得团团转,可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哪里就应当被送进乐户了?那地方说是官妓,可比私寮子好不到哪里去,可叹一个好好的女儿家,被父亲连累,去了那地方。
时日久了,她也就不惦记过去那些往事,慢慢褪色在脑后,哪里想到今日又与史小娘子不期而遇。
明夫人撇撇嘴:“俺们乡下婆子哩,多年前在江州府与史小娘子无意中见过一面,那是小娘子还没有改姓为石呢。只怕小娘子心里眼里只有贵人,不见俺们穷婆子。”
石姨娘忙道:“老安人说哪里话!当年年幼,不曾见过几个外人,想必是怠慢了老安人也是有的,却无他意。”
明殊也在旁说和:“娘亲,彼时我们不过是江州富户,想是什么宴席上见过史氏,她生性烂漫,又惯受父母娇宠,您又何必跟她计较?”
明老安人却不理睬,继续说:“只不过老身有些不懂。适才老身听你夸我儿子学识过人,又生得仪表堂堂,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多年前史小娘子曾经这么夸过李知府家公子,夸人的词竟是一个字不改的么?”
“咳咳咳!”月奴正吃着杏子,津津有味观察三人对峙,听闻此言差点被祖母的操作给噎死。
石姨娘当年还有这一出?
明殊和石姨娘的脸色齐刷刷变了。石姨娘本能就要否认:“什么李知府,什么公子,奴家全然不知,老夫人莫不是认错了人?”
明老夫人毫不客气:“老身如今眼睛都能几米外瞧见树上偷柿子的老鸹,何况你当时刚跟我儿说完话,扭头又与李公子搭上话,我怎会认错?”
明殊脸上颜色陡然发白,他与史氏早就认识不假,少年时期情愫深种,他不过是一介农家才子,只不过读书厉害些才被州府诸人熟悉,而史氏生得美貌,又是知县家女儿,对他而言堪称是够也够不到的天上云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做了手抓饼版香肠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