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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舅舅就不好再说什么。

只说赵祐身子骨弱,想带他去青州驻地。

官家唯一的儿子怎么能远离汴京?官家自然不许。

郭家舅舅便退让几步,说是请将自己手上兵权收回,甘愿回汴京守着妹妹唯一的子嗣。

官家欣然允诺。

于是赵祐便时常在郭家出入,练得一手好身手。

他小时候不明白,长大后却渐渐明白当日母亲葬礼上舅舅和父亲的所作所为。

倘若不是娘亲的死有什么蹊跷,为何官家要在当时给自己急着加封太子?

舅舅毕竟是臣子,难道还能当场反了不成?何况他心疼妹子,贸然进京已经犯了历朝皇帝的逆鳞。

舅舅可以什么都不要为妹妹讨还公道,可郭家上下几百口人总不能也跟着陪葬。

是以他提出了要叫兵权上交,以此换取赵祐的太子之位。

可他从来没有对赵祐提过这些恩怨,只对他严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又督促他文武兼修,好好儿跟着太傅学本事。

赵祐长大后就越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他翻了许多医术,又找了不少民间的老医生打听,厥心痛这病症的确是毫无征兆,可发病者多是体胖之人,或是年迈老者,娘还年轻,不过二十多岁,又生得苗条,郭家又是行伍之家,女儿家总比别人家硬朗,没有一条符合。

是以他才开始在有了自己势力之后慢慢查访起了此事。

可当年仁明殿那些旧人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这不正说明刘氏有问题么?

赵祐的拳头慢慢攥了起来。

窗外天光渐渐暗了下来,大团大团泼墨一般的乌云渐渐聚集在半空中,低垂的云脚渐渐要接近大地,天□□雨。

司天监里隔壁小巷子的苏宅东梢间里,一个头发尽白的老头子一手举着酒盅,忧心忡忡的望着天空。屋外廊下侍立着的小厮和使女们一脸崇拜。

苏颂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他从前和外人一样对爹很是崇拜,可自打他进了学,七岁后正式拜了师,就对爹的那一套很是怀疑了。

譬如说吧,京中人都说苏大师须发尽白,看上去就一派仙风道骨。可他私底下知道爹每十五日就要下人去北邙山采摘一种草药。

北邙山的属官曾经由苏白泽卜算过前途,因为算的准因而对爹推崇备至。因此每次都殷勤的事先备好那种草药,有时候来汴京还会亲自送过来,还问过爹是不是要拿此药炼丹,爹总是讳莫如深的“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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