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已经没了任何旖旎的心思,只想她能赶紧清醒过来。
这样可不行,梦魇之症可大可小,甚至坊间还有传,有人因为中了梦魇,被人惊醒而活活吓死的,又或是醒来就一直痴傻的,她这就是最坏的情况,陷在自己的噩梦里出不来。
沈鹤之宁可她醒来,大哭一场,也好过这般痛苦的沉沦。
“舅舅,舅舅别走。”
不知道她这会又梦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抓紧了沈鹤之的衣襟,失控地喊着他。
梦里,秦欢好似回到了小时候,沈鹤之要送她去秦家的那段过往,那里好陌生,她谁都不认识,她不想离开舅舅。
她只剩下舅舅一个了,可舅舅也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沈鹤之满脸都写着心疼,许是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心也随着她脸上的痛苦而跟着抽疼,“阿妧,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
他托着秦欢后背的手臂,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不敢贸然把她喊醒,只能耐心地反复安慰着她。
没人能帮她,只有她自己能走出来。
沈鹤之脱下她被汗水浸湿的外袍,小心地用帕巾将她身上的冷汗擦去,即便她只穿着肚兜,此刻他也是目不斜视,脸色凝重。
为她擦洗换衣裳,对他来说一定是最大的煎熬,但他不放心假手于人,她得时刻在他的视线之内,确保她是安全的。
等替她擦完身子,重新换上干净的外衣时,他早已是大汗淋漓。
而秦欢依旧是脸色惨白,眉头紧锁,沉浸在梦里出不来。
沈鹤之也不敢放手,就这么单手抱着她,等放下帕子后轻柔地将人拥进怀中,让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宽大的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她在反复的喊着他别走,他便一遍又一遍耐心地重复,“我在,我不走。”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阿妧很勇敢,阿妧别怕。”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
她不仅是被噩梦吓到了,还有几分的自责,年幼的她甚至在怪自己,是不是因为她的诞辰才会引来祸事。
从那之后,她不仅怕雷更不过诞辰,这十多年来,她把自己连同当夜一并埋藏。
即便是梦里的秦欢,好似也感觉到了他的声音,手指发紧用力地回抱着他。
“不是阿妧的错,阿妧做得很好。”
若是她提早从水缸中爬出来,又或是她发出了声响被那些人发现了,那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错的不是她,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