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见到了太多沈鹤之的另一面,失控的,情动的,疯狂的,却都与此刻的不同。
他脸上有痛苦和懊恼,不再是往日高高在上的他,反而两人像是换了身份,卑弱仰望的人成了他。
但至少他恢复了理智,她清醒的舅舅回来了。
秦欢这回终于敢哭了,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地往下落,烛火下,她发红的眼眶,以及被她吻过红肿的唇,看得沈鹤之又是一阵的悸动。
他的喉结滚了滚,逼着自己压下心头的火,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去擦她眼角的泪,却再次的被躲开了。
“你别乱动,匕首可不长眼睛。”秦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铁家伙,明明哭得像只可怜的小猫儿,非要张牙舞爪的吓唬人。
沈鹤之眉头拧紧,不好靠近只能往后退了退,“我只是想给你擦眼泪,什么也不干。”
“我不信。”
到这会,沈鹤之才知道,原来和她喜欢上别人比起来,更让人受伤的是她的不信,他在她的眼里已经成了不可信之人。
“阿妧要怎么才肯信我?”
“坏人,不许喊阿妧。”
沈鹤之苦笑两声,根本不敢动弹,乖乖地顺着她说好,“阿妧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怎么还喊,不许喊!你退后些,我这会不想看到你。”
沈鹤之心里是不愿意走的,他总觉得今日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可能之后都不会有机会了。可她这会就像是只刺猬,浑身的尖刺立起,见谁扎谁,他不怕被扎,只怕她会伤着自己。
“那我站着与你说话,好不好?”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你出去,我不想理你。”
沈鹤之觉得自己定是疯了,这话明明任性又蛮横,可从她的嘴里出来,却又是那般的娇俏可爱,只要她愿意说话,愿意搭理他,不管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说着,沈鹤之真的站起了身,朝外走去。
见他一改方才的强硬,变得听话起来,秦欢又觉得奇怪,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往外探了探。
连背影都看不见了,沈鹤之是真的走了,叫他停下的时候他不停,让他走倒是真的走了?
秦欢咬着唇,愤愤地扯了扯身上他的外袍,这上面还有他的气息,不,不仅是衣服,现在她浑身都是他的气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