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华灯初上,沈鹤之刚从养心殿出来,同福就打开了伞。
过了端午,不仅是江南下雨,就连着这京城也开始绵绵不绝的雨季,同福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殿下,二皇子已经被打入了宗人府,陛下也已经下了暗旨彻查,您也该歇歇了。”
沈鹤之日夜不休赶回京城,先是遇刺,周家又出了大事,他当即昏迷不醒,宫中数名御医轮番救治也没什么结果,这么一来就有人坐不住了。
先是在他的膳食中下毒,后又在惠帝的丹药中动手脚,正欲偷取诏书改去遗诏,便被沈鹤之带人当场抓获。
主使之人是二皇子与徐贵妃,人赃并获,惠帝才痛下决心,一个入了宗人府一个被打入冷宫,尘埃落定后,沈鹤之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孤与父皇出事,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他,他沈元徽能蠢成这样?还不是有人在幕后推手,那人一日不除,孤便一日不能安心。”
沈鹤之从未将沈元徽当做过敌手,此人做事太过乖张,容易被人教唆当靶子使。
这不,随便给点诱饵,他就上钩了,真正让他担心的是他那三弟,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
但能拔掉一个眼中钉也算是好事,万事急不得。
沈鹤之在宫内也有住所,回到殿内,就闻到了股淡淡的香,下意识皱眉。
刚坐定,就见个打扮艳丽的小宫女端着茶水上来,那腰扭得让人眼晕,身上的香味更是刺鼻的很。
在她想要往他身上靠时,直接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冷着眼,看着那宫女就像在看具尸体:“带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同福吓得直哆嗦,殿下不过是几日没回宫,就有这等不长眼的人往他身前钻,他如何能不厌恶?生怕一道受牵连,赶紧将那人捂了嘴拖出去。
沈鹤之甚至连那人端上来的茶也没看,径直绕进了里屋,等缓过劲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拿匣子里的信笺。
好似看着她的字她的画,便能让他静下心来。翻看一遍之后,他眼底的寒意才化作浅浅的笑。
看过后,又展开另外一张纸张,刚要落笔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右手上的笔换到了左手,重新开始写信。
展信悦。
两年前,他头次从消息中知道秦欢在卖画,他既心疼又自豪,想将天下所有好东西都给她,却又不忍心打扰她的安定。
况且他有信心,她的画会被更多人喜欢,他以神秘人的身份买下了画。又忍不住想再给她些许鼓励,可他的笔迹秦欢认得,思来想去才想到了左手。
屋里扔了一叠又一叠练字后的纸,才练出瞧着稚嫩的笔迹,只为了不着痕迹的与她多靠近一些。这次去苏城,他是带着必定将人带回来的准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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