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被她看到了,想必,她并未猜出其中关窍。那么,留下也没什么。
至于平心静气……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人心所向,从不在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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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绫伤了手,好几日没有出门。
直到七月初三,这日是谢慎十八岁生辰,皇帝在蓬莱园设宴,为心爱的三儿子过生辰。
因皇帝喜好清净,今日来的人,唯有宗室子弟同近臣亲眷,顾家亦在其列。顾绫万般不乐意,却只能屈服在浩浩荡荡的皇威之下,不情不愿更衣,带着侍女们前去赴宴。
叫人不喜的是,顾绫刚带着十几个侍女踏入蓬莱园的大门,迎面就碰上了谢慎的两个侧妃。
沈清姒与杨文嘉,一个清雅柔弱,一个温婉柔情,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此刻两人并肩而行,一步不错,谁都不肯相让半步。
在外尚且如此,可见两人私下的明争暗斗,何等热火朝天。
顾绫冷眼瞧这,抬脚欲走。
杨文嘉远远笑道:“顾大姑娘来的倒早,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们殿下的亲妹妹,巴巴赶着给我们殿下过寿。”
“要我说,这做人就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来的场合非要来,没得白白叫人尴尬。”
顾绫没有回话,只侧身看向云诗,淡声问:“这位是谁?”
云诗笑道:“姑娘忘了,这位是三殿下身边的文嘉姐姐……姑娘恕罪,奴婢一时失言,杨侧妃已是主子,奴婢岂敢与她姐妹相称。”
顾绫便瞥了杨文嘉一眼,神色不屑,甚至不屑于跟她这样出身的讲话,连嘴都没张开。
杨文嘉气急败坏,又不敢真的得罪顾绫,只得狠狠跺脚,气的脸都发红了。
沈清姒脸上挂着近乎完美的微笑,柔弱卑微地看着顾绫:“阿绫,许久未见,你还好吗?”
“还请沈侧妃自重。”云诗淡淡道,“我们姑娘是公主之女,皇后之侄,正经的皇亲国戚,并非外三路的小妾能攀亲戚的。”
她轻轻一笑,静静看着沈清姒,“我们姑娘芳名何等尊贵,还请沈侧妃莫要再喊,以免僭越。”
顾绫抬手,阻止云诗接下来的话。
“我与阿姒是多年的好朋友,见面打声招呼是应该的。”顾绫弯唇一笑,语调寒凉薄情,“阿姒,你觉得,我好不好?”
沈清姒脸色微变,咬牙道:“阿绫……我知你怪我,但我如今是三殿下的侧妃,你的侍女如此侮辱我,你就不管管吗?”
顾绫哑然失笑,“我倒觉得,云诗所言没错。”
“你瞧,你如今和一个婢女平起平做,姐妹相称,连进门都只能走侧门,哪里配喊我的名字?”顾绫傲慢地扬起下颌,浅浅一笑,“说起来倒是极不值得,以往阿姒跟着我,不管去逸翠园还是定昆池,都是堂堂正正从大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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