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的目光落在那两颗糖上。只不过是两颗最平常的松子糖,可在她白嫩的掌心中,无端显得格外美味。
顾绫将手往前送了送,目光炯炯。
谢延避了避,越发冷漠:“我不吃。”
顾绫诧异地眨眨眼,有些不解。前世她飘在谢延跟前,看的一清二楚,他喜欢吃糖,松子糖是最爱,暴躁的时候来一颗,脾气便会温和些。
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眨眨眼,将那两颗糖又塞回荷包中,笑道:“那就算了。”
宝华殿二十年如一日的阴沉,在这暗沉当中,她轻轻一笑,犹如牡丹初绽。
艳丽的光,透过重重暗色透进来。
谢延垂眸,神色莫测。
下午的课顾绫亦没去上,一张嘴叽叽喳喳跟谢延说了半日的话,虽没得到几句反馈,却也觉得心情不错。
到黄昏之际,她慢吞吞扶着腿起身,只觉双腿酸麻,不像是她的一样,使劲锤了锤,才敬佩地看着谢延。
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此等心性,能成就大业,毫不奇怪。
她叹口气:“大哥哥,宫门要落钥,我先走一步,明儿再来看你。”
谢延沉默不语,顾绫亦不以为意,拐着脚慢慢走出去。
大门打开又关上,昏黄的阳光仿佛是个错觉,谢延却慢慢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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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绫喊着顾馨一起去上书房,又得到几句冷嘲热讽。她不大在意,笑呵呵策马出门,不料在大门口看见个意料之外的人。
沈清姒一身淡青色衣袍,纱质的衣裙略微宽大,让她显得身姿飘逸清瘦,楚楚可怜。
顾绫翻身下马,走到她跟前,“阿姒?”
一语未出,沈清姒先流下眼泪,委屈巴巴地盯着顾绫,伤心极了。
“你怎么了?”顾绫连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愤恨不平地辱骂:“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是我爹。”沈清姒丝毫不顾沈太傅被人骂作王八蛋,哭哭啼啼道,“她昨天回家就骂了我,我不知怎么回事,来找你打听打听。”
“阿绫,昨日他在宫中为你们上课,到底因为什么,他生那么大的气?”
因为我画乌龟骂他呀。
顾绫眨了眨眼,低头蹭着地上的泥土,小声道:“怪我,我昨日惹他不高兴了。”
沈清姒急了:“为什么呀?”
顾绫当然有说法,她深深叹口气,双手扶住沈清姒柔弱的肩膀,恶狠狠道:“上一次你说你爹在家中总是大呼小叫,对你动辄打骂,我心中很是不忿,想为你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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