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目光停滞,指尖微颤,拿出一瓶。
是安眠药。
忽然,门口被推开的声音传来,云枝心一惊,下意识地砰地一下,把抽屉推进去。
巨大的声响在安静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同样揭示了主人心情的慌张。
她猛地站起来,把药瓶背到身后,抬眸看向裴清让,有些惊讶。
“动作挺快,”裴清让看见她,视线微下移,语气波澜不惊,“看见了?”
“为什么?”云枝语气有种空洞求助的茫然,她知道他肯定清楚情况,要不就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云枝背过身后的手放回来,低头看着手里的药,手指无意识收紧,指骨用力,嘴唇用力抿着,心跳得飞快,心里头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深想。
心里空荡荡的。
江淮野,为什么会有安眠药?
“因为他天真,”裴清让漫不经心,“想把别人翻倍的时间做不到的事,缩短到三年。”
云枝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清让没回答她的问题,走过来,伸手,拿走她手里的药盒子,在掌心轻轻转,平静说:“你知道这两年,他每天睡多少个小时吗?”
云枝愣住。
“两年多,每天不到五个小时。”裴清让语气散漫,掀开长睫看向她,“更少的,我就不清楚了。”
“后来想睡,却睡不着,最后吃药也没用。”
云枝看着他,活活被钉在原地,迷茫地睁大眼睛,脑子空白一片。
裴清让淡淡道:“进过几次医院,第一次好像是喝到胃出血。”
哪是那么容易坐稳这个位置,多得是人看不起这个年轻人,多得是人恨不得把他拉下来,何况他竟然短短时间,从生涩到杀戮果决,手段强硬。
羽翼未丰,却已经能够窥见以后雄狮威严,竟然不敢让人小觑,谁能想到这样的成长速度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裴清让看着她,嗤笑道:“你说他是不是想死?”
裴清让什么时候走的,云枝没注意到。
在他们分开的这两年里,云枝一直以为,分开无奈,但是她的坚持并不比江淮野差。
云枝问,现在还这样觉得吗。
她太悲观,固执地坚持,但是心底却不可避免地灰心,在时间和距离面前,陌生和疏离时,她看不到他们的结局。
她下意识地攥紧好不容易抓到的东西,这局是尽力局,她看似用尽全力,其实对结局毫无信心。
烂牌摸多了,也就习惯输了。
没人给过她理所当然的偏爱,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她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个,她就是这么一个悲观又糟糕的人。
她的脑海空茫茫,突然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