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晁听后觉得这话挺有道理。
但让他拉下来跟裴叶学武,他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那就是个黄毛丫头……
打手又劝:“听闻秦绍郎君一直尊称其为‘先生’,连那位都能屈能伸,郎君您……”
……还有什么面子舍不下的?
丢人怎么了,不还有个秦绍当垫背?
凌晁一边听一边皱眉,犹豫又纠结。
打手趁热打铁道:“……另外,郎君不是常说您不爱读书,天赋不如秦绍郎君……”
凌晁恶狠狠瞪了打手。
他的读书天赋仅比普通人好点儿,但比不过秦绍这些同龄人。
凌晁年纪虽小,却也知道母亲柔慧长帝姬始终被皇帝舅舅防备着,连对他的盛宠也带着捧杀。
他只能苦着脸跟书本死磕,越强迫自己越学不好,若非还能当个纨绔发泄苦闷,怕是要憋出毛病。
自己平庸就能安稳活一辈子,出挑兴许就跟母亲一样被整……
但是——
不甘心啊!
听书院其他年长的学生谈论,朝夏与邻近几个国家摩擦频繁,若非数月前“凤家军”迎头痛击闫火罗的先锋精锐,如今局势如何还说不准。
若大厦将倾,他这平庸纨绔能安稳到老?
凌晁沉着脸思索,比萧妃儿前世更早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
“你的话……有道理……谁教你说的?”
自家的狗腿自己清楚,大字不识的文盲,这番大道理憋死了也憋不出一个字。
打手谄媚道:“……郎君,这都是小的肺腑之言啊。”
凌晁嘴角抽了抽,抬脚踢开明显有问题的打手。
念在背后之人收买打手给他指点明路,他不打算追究,顶多将人调离干别的。
“走。”
“郎君去哪儿?”
凌晁微扬下巴,骄傲道:“找裴叶。”
这时,一片竹叶悄悄从打手后颈发间钻出,一蹦一跳去了小池塘,跳进去洗了个澡才回家。
裴叶抱着两大捆琴弦上门道歉,将授琴夫子吓得不轻。
老人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着抚须长叹。
“放下吧,老夫明白你的意思。”
念在诚意和这些琴弦的份上,他对裴叶的感官触底反弹了。
裴叶:“……”
夫子道:“每日午膳后来此,授你半时辰,你若能下得去功夫苦学,还是能赶上的。”
裴叶:“……”
不待她开口解释,夫子温和赶课。
“天色渐暗,夜路难行,莫要在外逗留,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