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丝辛辣,热气戗肺,没预想中的舒服,但确实够放松神经。
26一盒的黄鹤楼,5毛钱的塑料打火机,隔壁铁皮推车小卖部买的。
自作孽打下的惹祸耳钉,只写了半截的瞎话小说,早有预兆的血腥噩梦,事情的败露,血流模糊的人,宋鹜跟他说,他哥看了一整天的小说,临晚吞过一次药片……
他哥还在宋鹜家把手机摔了。
在他给他发消息的那个时间。
自杀,一次又一次,因为他。
沈轻不愿想太多,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他以为绝望会是撕心裂肺的痛哭,或者扒着他哥泣声请求着对方原谅,谁知道到最后对视两相无言,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连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他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沈轻自嘲地笑笑,低头叼住烟,手指一下下伸进雪里,挨个捡着自己扔下的废烟头,起身扔到垃圾桶里去。
吹一夜冷风也好,总比守着那个花了他三千又三千还要说话不算数玩自杀的王八蛋待着舒坦。
天还灰蒙,大雪过后,整座小城镇就被雾气笼罩起来。
沈轻站在垃圾桶边,猛地打了个喷嚏。
昨晚没吃饭,现在肚子饿得直叫,最后一根烟一吸到头,青雾弥散在晨雾中,泛凉的长指攥皱了烟盒,一块儿塞进了垃圾桶。
弹弹身上的烟灰,附近有家早餐店卖排骨汤,沈轻进去要了屉素包,外带一大份猪骨汤和三份卷肉蛋饼,边等单边喝粥吃饭。
宋鹜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上午十点再过来,他有点晕,得补个觉缓缓。
沈轻没理他。
俩人昨夜加了微信,对方从江纪封嘴里也知道了他和他哥之间的事儿,没什么太大反应。沈轻随口问了他一句,对方倒反问他,“他那样的人,谁会不喜欢?”
沈轻忽然就不想让他哥在宋鹜家住了。
拎着饭盒回病房,他哥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沈轻关上门,看了眼那人光|裸头皮上被划破的稀碎繁密的小血口,放慢了动作,将饭盒放在他哥身后的床头柜上。
屋里暖气开得足,他哥嫌膈应,不愿盖被子压着后背,安放在床两边被裹肿的手腕也不方便动作,沈轻过去帮人往下拉了拉被子,没打算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我端不动碗。”睡着的人突然张口,声音涩哑。
“猪都会拱食,”沈轻停在门口,语气冰凉,“你不会?”
“你昨晚都没陪我。”
“腾地方给你留着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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