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江箫打断他的话,没抬头。
“哥,”对方的冷漠让他忽然惶恐起来,仿佛这一别,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沈轻忍不住抬脚就要上去,“我想和你一起去行吗?”
“沈轻!”江箫偏头看着他,双眼猩红,咬牙切齿,“我求你,让我一个人待着,你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吗?!”
抬上去的脚,就这么被狠戾的眼神制止住,沈轻看他一眼,低头退下了车。
“别跟来,”江箫砰地一把拽上车门,车内声音沙哑,“别找我,别给我打电话。”
沈轻低头站在车外,不肯出声。
“听见了吗?”里面的人问。
仍旧不肯吭声。
“不回话,”江箫冷声,“我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哥,”沈轻忽然抬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问你听没听见。”
“我听见了,哥,我听见了,”也许是太过恐慌,沈轻声音颤抖起来,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去扒他哥的车门,急切的对里面的人表着忠心,“哥,你赶快好起来行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扔下我,只要你别扔下我!”
“不扔,”里面的人疲惫的叹息一声,轻声问,“沈轻,我什么时候扔下过你?”
“诶呀!小伙子这么大了咋还这么矫情!”司机上车经过沈轻身边,啧了一声,随口问江箫,“大过年的,你这又是去哪儿啊?”
“丰裕路18号。”江箫答。
“这个我知道,接你的单能不知道嘛,”司机坐上车关上门,笑了声,“这不就在咱平泷镇里面吗,我看你俩搞得这跟生离死别似的,我还以为你要上战场呢!”
江箫不答。
客人不接话,司机尬笑一声,挥手示意扒门的沈轻闪远点,他要倒车了。
“哥,”沈轻敲敲车门,说,“你去上学那天,我送你。”
“嗯,”江箫语气和缓了些,安慰着,“别担心,我没事,回去早点睡。”
听这语气放心多了,沈轻让道,站在道边上,“我看着你走,等你们走了我再走。”
“嘿,”车里,司机回头朝江箫笑了下,“你这弟弟挺黏你啊!”
“亲生的,关系好,”江箫垂下头,重新把脸埋回在阴影里,“走吧。”
“好嘞!”
车打了个弯儿,黑色的车冲向远处暗灯的深夜,反光镜里,长腿站着目送他们的人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江箫闭着眼,一直沉默。
客人不理人,行至半路,司机实在无聊,回头问他:“我放个歌可以吗?”
“走到哪儿了?”
“额……”司机瞧了眼导航,回着:“快到县区医院了。”
平泷镇又叫平泷县,县区医院只有一个,江箫今晚还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