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先直完播再去洗澡?”沈轻摁灭了刚打开相机的手机。
自打知道幺鸡比他还小一岁后,沈轻就对这只鸡多了点怜惜之情。他没当过哥,没切身体会过有一个弟弟是怎样的感受。可能他总觉得“哥”是个挺神圣的词,如果角色换位,他一定能比江箫做得好,也可能是今晚幺鸡找他一块儿去澡堂洗澡,他选择了江箫这边,现在见人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回来,心里突然生出点……嗯……关爱智障儿童的意思?
如果是正常人,他不会觉得抱歉,但这是一只蠢鸡。
蠢到亲手把所爱拱手让人还天天装的没心没肺的鸡。
“直播没准儿啊,”幺鸡脱了外套甩肩上,抬手抹了把汗:“我拍视频做直播全随心,不做策划也没文案,就想到什么说什么,要晚点儿了,一整天一次热水澡都洗不了了。”
“中午洗。”沈轻说。
“中午我得睡觉,”幺鸡打了个哈欠,推门进宿舍:“不然下午上课没精神,要下午没课的话我就去了。”
“都回来了?”江箫躺在床上正插着耳机看电影,听到动静儿也没抬头,翻了个身,埋脸亲昵的蹭了蹭枕头,然后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继续看手机。
沈轻瞧了他一眼,觉得那床上躺着的,其实是一只发懒的大黑狗。
“我滴妈……”幺鸡随手在后门墙上挂上自拍杆,张臂凑向空调口下风,一脸享受:“终于有空调了啊!老五我爱你!”
“爱个屁!”江箫嫌弃了句。
“你今天戏真多。”沈轻上床梯,登梯|子的第一脚,故意踩了脚江箫的枕边。
枕边的……脸边。
“我更年期,”江箫拿手机敲在了沈轻的大脚拇指上,不轻不重:“别惹我。”
沈轻嗤了声,掏了手机扔枕边,掀被子倒床闭眼,顺口提醒着底下吹风的人:“姜离你去水房洗了再吹,感冒。”
“柜子上有零食,”江箫手机按了暂停,抬腿踢了脚还在仰脸吹空调的二傻子,给人指了指衣柜:“饿了自己拿。”
“我减肥,晚上不能吃,”姜离放下衣服,蹲地下拿了洗面奶和牙具,转身朝他俩笑着:“不过,你俩这是‘夫唱妇随’吗?”
沈轻撇过头,定着明天要参加军训动员大会的早起铃,没理这句,因为他觉得,江箫能比他怼的更精彩点。
“别逼老子把你踹出屎来。”江箫冷声威胁了句,重新戴上了耳机。
沈轻勾了下嘴角。
幺鸡粗着嗓子哼了声,自己对着镜子又闹腾了会儿,出门洗漱去了。
七八分钟后,湿漉漉的幺鸡把自己浇成了落汤鸡,毛巾盖着头发和多半张脸,没再说话,只是有些疲倦的垂丧着脑袋,闭眼站在空调底下,仰头吹了会儿风,然后关了灯。
屋里漆黑一片。
沈轻正刷着手机,顺手给他开了手电筒照亮,同一时间江箫按了墙上自己安的小灯。
幺鸡低头笑了声,嗓子有些发哑,他清了清嗓子,道了声谢,然后捞走了桌上的一卷卫生纸扔铺上,再扒着栏两脚蹬栏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