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了江箫。
他竟然亲了江箫!
准确点来说,他亲了一个他既怨恨又渴望亲近的、且对方同样对他也有着仇怨心理并貌似刚准备接受他的、似敌非友的煞星。
高考得高分踩狗屎运的所有的光热和余温,全被那一个唐突的亲吻毁了。他那时候脑子还有点懵,江箫却是格外清醒的,但他确定他哥没骂他,更没说任何的话。
可他也没再架着他,而是提着他衣领把他拎回家扔到床上,好像还站在他的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什么表情他忘记了,但他迷迷糊糊中感应到,他哥伸脚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才刚尝到甜头,就被他哥的那几脚踹醒了。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他清醒过来后就发现江箫走了,沈轻有点懊悔这没开始的兄弟情毁在了自己的手上,但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要亲他哥,更不理解那人为什么小气到连句解释的时间都不给他留。
懦夫。他在心里骂了句那混账。
近两个月的暑假,江箫跟家里说他在学校那边做家教赚点零花钱,一直没回来,沈轻知道是因为他。
但那又怎么样?
谁心里头还没憋着口气?
凭什么轮到江箫给他摆脸色?
亲就亲了,一大男人,平时逢人办事儿嚣张厉害的不行,这么点破事儿又有什么好矫情叽歪的?
沈轻一句话都没给他发,在家里这边的镇子上找了个暑假工。
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家庭也就是小康水平,玩乐也就是那几天的痛快,新大学在一线繁华的大城市,消费水平可比他们平泷镇高得多,江箫就算不打工也能靠奖学金养活自己,他不行,他自问没头牌那种本事,临上学前,钱包还是越鼓越好。
小镇上工资水平低,他这五十多天也就赚了四千多点儿,其实如果他没打碎那几盆滚烫的水煮肉片和疙瘩汤,没撞倒包厢那桌同学聚会的全猪宴,他还能再给自己买两身儿新衣服。
不过衣服买不买都无所谓,沈轻惜命得很,如果再来一回,那几道菜还得接着摔。
碎碎平安么。
一想到那被炸得金黄冒油肥而不腻、躺在盘子里还滋滋扑腾香气的大猪蹄,沈轻的肚子就开始叫。
在候车厅睡完了又接着在火车上睡,怀着饥饿醒来后发现窗外黑蒙一片,短暂的恍如隔世的感觉过后,沈轻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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