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言浸在浴缸,瞳孔惊惶震颤。
浴缸热水的波纹、沿壁滑过的水滴、风暖热风的流动,浴室一切的声响动静很大,大得吓人。
他不敢动,墙壁已经扯出裂缝,似乎下一秒就会土崩瓦解楼层坍塌,让他、让所有人都下地狱。
可令让他恐惧的是脑海里不断闪现的画面,阳光下的时晓像活力四射的小精灵,她笑着对他挥挥手,踏出大门,没再回来。
偌大的房子只剩他一人,他急切地呼唤时晓,在内心里一遍遍祈祷时晓没有离开。
但是没有用,她走了,昨天就走了。
她属于外面的世界,她可以像今天一样无碍的和任何人交流,她可以随时离开这栋房子,可以随时离开他。
心灵游走于希望与绝望之间,理智游走于现实与虚构之中,两种极端的碰撞折磨着陆温言。
就在陆温言难抑崩溃之时,时晓进来了。
白炽灯照亮整间浴室,里面缭绕的白雾扑面而来,时晓适应了几秒才看清里面的艳丽景色。
朦胧的雾气中,青年蜷缩在瓷白色的大理石浴缸里。
漂浮在空气的白蒙蒙水蒸气濡湿他的脸孔,微卷的黑发是湿润的,睫毛挂着雾水,眼眸清透痛苦,眼尾洇红。
“时晓。”
“时晓。”
“时晓。”
恳切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尾音在发颤,低哑不安的嗓音越发紊乱,像濒临的妍丽美人鱼。
陆温言看到了时晓,他倾身半跪抓住浴缸缸壁。
上半身倏地露出水面,浴缸顶上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肩窝的水珠蜿蜒而下,滑过白得发亮的皮肤,趟过媲美樱桃的二月红梅,顺过紧实的腹肌,死而无憾地没入水里。
场面过于奢靡光鲜,视觉冲击大得能撞破眼眶,时晓顿感血脉喷张,脚步虚实打了个滑。
慌乱间,她扶住墙壁稳住趔趄的身体,勉强抵达浴缸外,“你你怎么了?”
时晓直直盯住陆温言的脸,尽量让眼睛不往下瞟,而在她眼睛死角看不见的地方,水盈白净的手掌伸出水面拉住她的手臂。
“哗啦!”
浴缸里多了个人,热水向外溢,四溅而起的水花溅到两人身上。
陆温言收拢臂弯,将时晓紧紧锁在怀里。
时晓动了一下,没挣脱陆温言的桎梏。
热水浸了大半个身子,充盈的水汽往上蒸腾,裸露的柔润温凉的皮肉触感皆数传递到身上,凌乱的喘息声在耳畔不断奏响,涓微的气息乎重乎轻喷洒在耳廓上。
她咽了下口水,手掌撑着结实的胸膛,微微扬起脑袋。
炸起的水花溅到陆温言脸上,眼捷挂着水珠,透亮晶莹的面庞布满脆弱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