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反常态,沙发旁的落地灯倒在毛毯上,像是被推翻或撞倒一般,灯泡明明灭灭。
时晓翻遍一楼能藏身的地方,又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连喊陆温言的名字,陆温言宛如人间蒸发,屋内无人应答,回荡着的,只有时晓的叫唤声。
一个上午不到的时间,这里彷佛成了荒废多年的大房子。
一楼找不到人,时晓跑上二楼。
二楼长廊昏黑,厚布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洗拖一体的机器人在长廊来回拖洗地板,它们顶部上的显示灯像萤火虫的光点,点点茵茵绿光能够稍微照明漆黑的路况。
二楼的房间全部紧锁着,只有陆温言的房门敞开,她当猪那回就留意到这点。
时晓避开机器人,走进陆温言的房间。
房间里面比走廊更暗,眼睛已经熟悉黑暗,时晓视线在房内旋绕,很快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坐在床上,眸光幽暗,背脊微微弯曲着,怀里似乎攥紧个东西,像只受伤的凶兽蛰伏在暗处独舔伤口,不愿让人接近。
时晓步履轻缓谨慎,在不触及陆温言敏感的神经线的前提下,一步步地靠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时晓到了陆温言跟前,看清了陆温言怀里的东西。
那是她昨晚睡觉的枕头。
死气沉沉的气息包裹住他,一向冷静自持的双眸变得迷茫空洞,不知所终。
“你还好吗?”
时晓抬起手在陆温言眼底晃动。
倏地,手腕被擒住,腰间多了只手臂,时晓身体失重,跌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陆温言的身体不似从前的温暖,很冰冷,像冻在冰窟里。
“告诉我你的名字。”
脑袋上方的声音在颤抖,时晓想查看陆温言的状况,她手掌撑着床面,刚支起身体拉开点距离,脑袋瞬息间被按回去。
身体被抱得更紧了。
宽阔的肩背将时晓整个罩住了,时晓看不到陆温言的面部表情,可环在腰间的手、按在脑袋的手,在她支起身体之后便剧烈的发抖,即使他极力的克制住。
他很无助。
脑子里冒出这一猜想,时晓心头一触,坚定回答:“时晓,我叫时晓。”
心脏闷堵,发疼,绞痛,撕裂。
几乎把他折磨得崩溃的痛因时晓的回答得到倾斜口,喉咙溢出腥甜的血,陆温言缓了口气,不由得发出一声哽咽抽泣声。
“抱抱我时晓。”
“抱紧我时晓。”
“抱紧我。”
惨兮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央求着,颤抖的声线变得支离破碎,似乎下一秒就会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