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
他落入冰冷的海水里,肺部很沉重,越是呼吸越是痛苦。
千百个不同的图像侵蚀他的大脑,痛苦达到顶点,他濒临崩溃,身体脱力坠入海底深渊。
他没有看到木门开了、没有看到时晓就他脚边,灵魂站在崎岖悬崖,现实与虚幻难以辨认。
忽地,小腿旁传出热乎的暖意,像一竖不刺眼的光环抱着他,引领着他,让他胸口凝集的不安与恐惧一点一滴的抒发出来。
空气进来了,压得发酸发痛的肺部终于能呼吸了。
陆温言忍不住颤着手捂住脖子大口呼吸,失神的眼眸颤抖聚焦,恐惧感慢慢消退,剧烈跳动的脉搏恢复正常了。
呼吸平缓,他缓缓低下头,对上一双水润明亮的眼睛。
宠物猪,通身粉色,特型很小,处在幼态时期,柔软的白色绒毛向外炸开,有点......可爱。
陆温言面色缓和了一些,但仍然苍白,眼眶发红,唇色浅淡,像迷失在雪地里的无助雪兔。这副受惊后的模样惹得时晓心头犯软,她用头蹭蹭脆弱的青年,安慰:“哼哼哧?”洗洗睡?
听到猪声,时晓滞住,整只猪都不好了。
在时晓郁闷时,一双大手穿过她上肢两个猪蹄的胳肢窝,生涩的将她举在半空中。
时晓瞪大眼睛,四蹄挣脱不开,在预见她将被陆温言弄死,或是被粗暴扔出柜子外边,意料之外的,她进了个怀抱里。
好温暖。
对此变故,时晓眨眨眼睛,不再反抗。
受冷空气侵袭的后背紧贴陆温言温热的胸口,鼻息间是淡淡的,温热的,松木香味。
胸口处的心脏跳动着,一下两下三下传递到后背、传递到耳畔,传递到她的身心。
屋外雷雨交加,凉意袭人,屋内一人一猪在橱窗下柜紧紧依偎彼此,感受彼此温度,静待狂风雷雨流逝。
他们一动不动维持着抱与被抱的姿势,直到天明破晓。
早晨莺声呖呖,莺啭在窗户外清脆欢快,脚步声、交流声、环卫工人收拾雷风暴雨后的扫地声接踵响起。
时晓不放过任何一个刷好感的机会,她一整晚窝在陆温言怀里,无声的给予陪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窗外从一片漆黑到红日升起,她思考起下一步该怎么进行,肚皮就在这时传出“咕噜~”的罢工声。
“饿了?”
身后如潺潺溪水的男音响起,不过一会时晓被放下地板。
时晓已经能灵活运用四蹄,她踩稳地面,转过身,陆温言正好从柜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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