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是十二号桌的陆先生,送您的螺丝起子,祝您今夜玩得愉快。”
“谢谢。”冯诗懿弯唇浅笑,将小费放在托盘内。
她的笑容只绽放了一瞬间,在目光涉及到酒杯下的纸条时,荡然无存。
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这串数字冯诗懿再熟悉不过了,这个手机号,她记得比自己的手机号还清楚。
这首《Sweet Child O' Mine》是陆文洲最喜欢的歌,伏特加混合橙汁的螺丝起子,也是他最喜欢的酒,就连晏琛身上的香水味,也是他喜欢的古典檀香。
冯诗懿永远忘不了,六年前高考前一夜的好友聚会,陆文洲喝完螺丝起子,便从口中说出刀子般的话语。
漫不经心的寡淡语气,不含温度的寡凉眸光,慢条斯理的动作…
不喜欢她还亲她,冯诗懿一回想起来,就火冒三尺。
她举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放回服务生的托盘,潋滟的眼瞳紧盯着男服务生:“让他死远点儿。”
晏琛见她生气了,对服务生摆摆手,大声道:“小冯,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冯诗懿缓缓起身,垂眸看着晏琛:“除非他当时得了癌症,半身不遂,终生不举,否则洗不白他的渣。”
晏琛眨了眨眼,迅速反应过来,掩面啜泣着:“不瞒你说,他当时确实患上了严重的脑瘫,大概率半身不遂,终生不举。”
“所以他才说出那种话,赶你离开的,幸好现代医学发展迅速,技术高超,才将他治愈。”
真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脑瘫都敢说出口。
“我看是你病得不轻。”
冯诗懿的语气瞬间了无生机:“晏琛,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拿你当发小儿,你却帮着他试探我…”
她的睫毛轻轻煽动,眼泪随即而落,澈亮而哀伤的眼瞳中,倒映着晏琛模模糊糊的影儿。
晏琛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朦胧泪眼,离开时清瘦纤柔的背影,心都碎了。
都是他的错,辜负小冯妹妹的,都是大混蛋。
她现在一定躲在洗手间,蹲在角落里,握着小手绢,委屈巴巴的抹眼泪吧。
冯诗懿踏进洗手间的一瞬间,立刻收起眼眶中打转儿的眼泪,倚在洗手台前补妆。
烈焰的蓝调正红在冯诗懿唇上漾开,留下两道摄魄,性感的弧度,她扬起下巴,笑得分外昂扬,肆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