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于岁月之中的,她少女时期的小秘密,迄今回忆起来她也觉得美好的一段她的独角往事。
少年的英朗、锐气和骄矜,在回忆特有的柔光滤镜下随着循环播放越来越清晰。章遇宁忽然很想见一见他,见一见他现如今的模样——虞晓羽在列举婚礼上将有哪些老同学时,提到了瞿闻宣的名字。
次日五点多钟,章遇宁在睡梦中被摔碎碗的动静惊醒,她急急披衣起床走去厨房,将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宁军霞拉起,有些恼火:“饭馆不是昨天开始歇业了?你又这么早起忙什么?”
军霞小炒常年无休,连春节都要营业到年二九中午,这几年宁军霞身上落下的小毛病越来越多,章遇宁靠着奖学金、兼职工资以及读研后的一些补贴尽力减轻宁军霞的压力,劝宁军霞要么每周至少休息一天,要么请个帮工。
宁军霞在电话里应承得好好的,实则因为章遇宁远在北京手伸不了那么长,阳奉阴违,只有章遇宁回来清荣期间才能有效地管住她几天。而她暑假往往留北京,一般仅春节回家,最多半个月的假,今年她研三,即将毕业,在投行有份正儿八经的实习,以致又比往年迟回,前天凌晨才到家,饭馆也就被宁军霞经营至昨天,把她气得不行。
宁军霞局促地道歉,解释今天年二九,按照习俗要上供。
“让我来做不就行了?我又不是不会。你赶紧歇着去。”章遇宁从小看到大,怎样的流程她一清二楚。宁军霞以往上供做的那几道菜她也有留意,不是不会,只是手艺不比宁军霞罢了。可姥姥姥爷不至于嫌弃她。
宁军霞不欲惹她再发脾气,听从她的指挥,揉着有些酸痛的肩准备回去休息,离开厨房前到底踯躅着补充一句:“记得捎上你爸爸。”
章遇宁用背影闷着声“嗯”了下,手中切菜的刀没停下。
因为每年清明和姥姥的祭日章遇宁都不在家,而姥姥的墓随以前姥爷一起修的,没去市里统一的陵园,就葬在离家很近的山头上,所以章遇宁照旧随宁军霞一起去给姥姥扫墓。
烧纸钱的时候,章遇宁向姥姥交待了几句她今年的新情况,抬头便见宁军霞的眼睛红了。
宁军霞解释是被火苗熏的。
章遇宁哪儿能不清楚,她其实愧疚心又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