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全程的姚远原本是想数落她的，见她此刻认真的模样，似乎不再像前阵子那么消极。

于是他改变主意，临上场前走到沈舒羽身侧，好心建议道：“实在不行，就想想从前开心的时候。”

观摩中的沈舒羽思路立时中断，微微一怔，然后望向姚远走远的背影。

她知道姚远说的是她和宁榛。

沈舒羽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可曾经和宁榛在一起的时光有多快乐，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有多苦涩。

在此之前，她总是竭尽所能地尝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竟又需要她将伤痛捡起来，为了能够重新开始。

沈舒羽痴痴地注视着高处，姚远正和万千在屋顶行云流水般套着打戏。

她攥着布料垂顺的衣袖，喃喃道：“知道了。”

-

沈舒羽是因为宁璃才认识宁榛的。

那天是高一新生军训的第一天，她被班主任安排站在一个皮肤白皙透明得像个瓷娃娃的女孩身旁。

早晨在教室里自我介绍的时候，沈舒羽记得那个女孩说她叫宁璃。因为她的长相在一群同龄人中实在太过出众，所以沈舒羽对宁璃的印象十分深刻。

那天午后的太阳尤其毒辣，滚烫的日光像是要把脚下的塑胶跑道烤化。

队列左侧，各班的教官精神抖擞地嘶吼着嗓门发号施令。同学们似乎对军训有着一股莫名的敬畏感，皆不敢懈怠。

汗水顺着年轻稚嫩的脸庞不断滚落，叫嚣着身体的疲惫与喉间的干涸。

隔壁班已经有男生体力不支，中暑晕倒了。

教导主任到了这会儿仿佛终于良心发现，举着麦克风跑到操场中央，大喊一声：“全部都有，所有人原地休息！”

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大家应声席地而坐。

“报告教官！”

蓦地，一道清润的男声闯入沈舒羽的耳朵，接着她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衬衣校服，如风般清澈和煦的少年出现在他们班级队列前。

少年手里端着一杯未拆封的冰奶茶，径直跑到教官面前。

这样子活脱脱一副找教官挑衅的架势，倒是与他温润的气质极为不符。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好戏。

果然，没等少年再度开口，教官便大声呵斥：“你是我们班的吗，怎么不穿迷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