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同来时一样,将自己沉入戈壁的裂缝中,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地面上只有战后的一片狼藉,以及死去的秃鹫尸体。
遭此巨变,林老板下令原地修整,他们找背风处扎起了帐篷。
“我会叫另一批人来,等他们一晚。”林老板说。
死去的这些手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池芯实在受不了浑身的沙尘血液,一钻进帐篷里就拿出免洗沐浴液,沾着湿毛巾疯狂往身上擦。
这地方也不能洗澡,只能凑合着整理一下。
比起亲身战斗的她,其他人反倒还好,为了安全起见,四人此时聚在同一个帐篷中,在池芯疯狂擦洗的时候,气氛比较低迷。
郁襄忧愁地:“你们说,这老林打的什么主意,池芯那拙劣的谎话也能信?”
“恐怕相信是假,只是另有所图罢了。”景修白脸色凝重,“我们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谋生,这只蝎子是他的,但我觉得恐怕没那么简单。”
姜从筠帮池芯擦了擦后背,“他盯着芯芯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这是什么,女性的直觉吗?”郁襄问。
“不是。”景修白眼神动了一下,表情有些难看。
“他盯上我没什么事。”池芯乐观地说,“要是盯上了你们,我反而觉得麻烦。”
这么说着,她对坚持让景修白隐藏的决定更加赞成。
她的话让几人哭笑不得,沉闷的气氛也一扫而空。
“说的也是。”郁襄挠挠头,“不管他们想对你干什么,恐怕都会竹篮打水吧。”
“这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不要因为自己强就放松警惕。”景修白不赞成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池芯吐吐舌,脸色沉重下来,“本来我们打算,一进入‘市场’就摆脱这帮人,但现在恐怕不行了。”
“是那个笼子里的‘货物’么,你是不是认识他?”景修白问。
池芯点点头,将她和永宁相识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倒也罢了,既然是他,起码我要查一下,他们到底要用他干什么。”
她现在还能想起,那个少年在层层的防备中仍然选择出声提醒她的景象,又想到笼子里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微微叹了口气。
看她难得沉寂,郁襄一把拍上她的肩,一贯的大大咧咧,“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去救,反正都是要去同一个地方,不耽误事。”
“我们帮你。”姜从筠说。
景修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池芯。
以往他的眼中只有冷光闪烁,如同深渊底部吹上来的冷冽寒风,泛着不似活人的空洞。
但现在,他的眼底渐渐被某种深邃的情绪充盈凝实,在注视着池芯的时候,仿若从崖底窥探着天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