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吗?上头发话了,要全面整治!”说完,周清自言自语地咕哝了句,“也不知道是谁举报了何自堂……”
脑子里那根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突然就断了,徐俏眼眶发红,声音也变了调,“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周静冷冷一笑,“拔出萝卜带出泥,抓到一个,剩下的一帮也别想跑了,我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徐俏脚步虚浮,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的心情,震惊,兴奋,难以置信……就好像她在沙漠里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无望,准备等死了,结果面前出现了一片绿洲。
她欣喜若狂,又惴惴不安,唯恐那只是个海市蛰楼。
徐俏紧紧握着手机,颤抖道:“周警官,关于林絮那个案子,我这里有重要证据。”
周清深吸了口气,“好,你把它们整理好,尽快寄给我。”
“嗯。”徐俏用力地点了下头,她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那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能继续走下去。
从早到晚,徐俏一直趴在床上,心无旁骛地整理那些笔记和资料,而后出门,将这些证据寄了快件。
从邮局出来的时候,徐俏仍是很虚。
她游魂走兽似的走在大街上,心中惶惶然,看着广告牌,看着车灯,看着行人,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样真的可以结束了吗?”
整整七年,她只为了这件事。
为了求一个真相,一个正名。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穷困潦倒,什么都没有了。
可她不后悔。她要是放弃,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徐俏走到街角,因无处可去,又原路返回。她到便利店里买了关东煮和冰激凌,边吃边往家里走,这是她今天的第一顿饭,所以吃得有些急。
轻车熟路地绕过几个障碍物,走出甬道后,徐俏看到了陆川浓。
彼时,陆川浓正蹲在前头的路灯下吞云吐雾,蓬头垢面的,嘴边还有层新冒头的青胡渣。
徐俏有些奇怪,她很久没有看过陆川浓这副狼狈相了。原来的陆川浓,街头混混一个,穿戴打扮大没个正形,不过自从他成了大老板以后,总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派头拿得比谁都足。
徐俏默不作声地从他面前走过。
陆川浓显然也看到了她,他丢下半截烟,用脚碾了碾,而后站起身,慢悠悠地跟上了她。
徐俏将纸杯丢进垃圾桶,随即拆开了冰激凌包装,自顾自的吃着,全然当他不存在。
陆川浓抓心挠肝的,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怎么又吃冷的又吃热的,当心闹肚子。”
徐俏没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