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如好友所说的那样,她很白,因为赶路的缘故,两颊被热气蒸得通红,鼻尖也冒出了几滴汗。
然而她浑身浸着冷意,尤其那双眼睛,是暗的,沉的,宛如死水,与这燥热的天气格格不入。
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除了田间的□□、蟋蟀此起彼伏地叫喊着,没有人说话。
徐俏看也没看他们,目光始终向前,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待她走出很远了,有人忽然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我靠,这小娘们简直目中无人,以为自己城里来的就了不起啊。”
附和声随之而来,“哼,我看她也不过如此,比不上咱们班的刘瑶。”
几个人唧唧哇哇,争相批判起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生。
陆川浓没有参与其中,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徐俏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她那波澜不惊的眼里,如果能流露出恐惧、惊慌的色彩,他莫名升起了一种诡异的快感。
于是为了满足自己恶俗的趣味,他开始像只野兽,疯狂逗弄起这只即将入腹的兔子。
但,兔子比他想象的要勇猛,死死咬住他的肉,直至咬出血来。
她直挺挺的,不肯败下阵来,这么多年了,依旧如此。
后来的陆川浓早就忘记了最初捉摸她的动机,他换了副好面孔,想同她心平气和地相处。然而她从来不肯多看他一眼,他不依不挠,觉得自己是欠她了,得还。但频频热脸贴冷屁股,又会让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他妈的贱了。
沉默了良久,陆川浓才缓缓地开了口,“我当时可能真的是脑子抽了,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想补偿你。”
徐俏语气平和,“你不用补偿,我原谅你就是了。”
陆川浓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这样——”徐俏顿了顿,“真的让我很累。”
陆川浓抬手握住她肩膀,将她的神情仔细审视了一遍,仍是副薄情寡义的模样,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可能!”
徐俏冷笑了声,他们两之间,永远不会有和解的那天。她说她的,他从来不听,总是自我满足,自我感动。
黏黏糊糊的,真是窒息,徐俏猛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迎着陆川浓的目光,她毫无感情地说:“别逼我报|警抓你。”
陆川浓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但并不外露,而是阴阳怪气地冷笑,“怎么?又想玩高中那招?”
徐俏单是看着他,一语不发,随即按下了电话,“喂,警|察先生,我现在在长宁路88号附近,我被人跟踪骚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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