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到医院前,已经联系了熟悉的朋友,打听到了卢茵的病房。陶立阳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卢茵,还是在念大学的时候,到如今,差不多也快十年了。他记忆中的卢茵是个温和的人,对许云清也很关心,可大抵是单亲家庭的缘故,这种关心有时候太过,未免显得有些像控制欲……
思索中,陶立阳已经快步走到了病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过来应门:“你是?”
陶立阳估计她应该是护工,“我姓陶,卢阿姨是在这个病房吗?”
“对。”那女人点点头,侧开让他进去,“卢姐,有位姓陶的先生来看你。”
卢茵这十年来看起来老了不少,陶立阳却没有心思过多关注这些,开门见山只道:“伯母您好,我是陶立阳,云清的朋友,您见过我的。冒昧打扰您,我是想问问,云清他今天……”
他心里急,没有注意到卢茵的神情,早在陶立阳踏进病房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他。
“你来做什么?你给我滚!”陶立阳话没说完,卢茵怒目圆睁,恶狠狠地打断他。
陶立阳愣在当场:“伯母?”
卢茵心口起伏几下,原本倚在床头,索性下了床冲过来推他:“你给我出去!你要是代许凝来说情的,不用白费这个力气。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
她实在激动得厉害,干瘪的手臂不住颤抖,护工啊呀一声,急忙跑过来扶住她,瞪着陶立阳:“这是干什么啊。”
陶立阳一时间万分错愕,偏偏卢茵还在继续说:“你从前哪一次来我家我不是客客气气的,你为什么非得拐带着他走歪路?老子这样,儿子也这样?我是做了什么孽逃不开了吗?”
眼前的场景委实在陶立阳的预料之外,他徒劳地张了张嘴:“伯母,不是……云清他……”
卢茵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我看见你们这样的人就犯恶心。好不容易结婚了,为了个男人又离!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就不能断干净?……他不是说要死在我前头吗?那就去死啊,你们都去!要你到我这里来耀武扬威!”
卢茵一定是误解了什么,陶立阳想。一个个字仿佛在绕着他眼前乱转,陶立阳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他看着卢茵愤怒的神情,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病房里声音太大,引来了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又顺理成章地,陶立阳被请出了病房去。信息实在太多,一个接一个地砸在他头上,他有些懵了,但病房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好歹还是记起了自己来此原本的目的,伸手拦住了护工,喉咙发紧:“云清今天有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