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陶立阳在某天一个会议结束之后,在手机上看到了一个许云清的未接来电。他重拨过去,过了很久才被接起。
“没有什么事儿,真的,不小心按到了。”许云清说。陶立阳总觉得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算太好,可似乎又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大概是有点没睡好。” 许云清说。又随意讲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陶立阳自己担任制片的一部电影正值宣传期,他写的本子,因为剧情有些古怪,并不太被资本看好。但他又不愿意大改,索性找了个青年导演,自己组了团队来拍。
陶立阳忙得不可开交,但不知怎地,心里总还记挂着那个电话——尽管许云清一再说没事。想着这阵过了,一定要去见见他。然而没等见面,他却在电影的宣传活动现场,得到了许云清结婚的消息。
微博一度瘫痪,周围人的讨论让陶立阳简直没有办法在椅子上安稳地坐下去。他近乎落荒而逃,也不知道在逃什么。找了最近的一间休息室躲进去,微博上大大的爆字晃得他头疼。他点开许云清的微博,那张结婚证红得让他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血。
陶立阳想这到底怎么了,他不过漏接了一个电话,就彻底失去了他?鬼使神差地,脑海里又冒出一个念头来,原来许云清是骗他的,那座房子,并没有他的位置。
后来很长的一段日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于他而言都像一个糟糕透顶的梦。
浑浑噩噩地从不同的渠道那里听说关于许云清婚事的消息、答应去做他的伴郎却在机场摔断了腿、出院以后借着采风四处晃荡了好几个月、又在得知李霜流产的消息之后跑去许云清家里找他……
回忆起来并没有太多真实的感觉,仿佛一个局外人旁观着一切的进行。陶立阳也的确很难再去想象,如果这一切都发生过,当时的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撑下来的。
但终归一切都还是过去了,人总是被时间推着往前走,不管姿态多么狼狈。
见过许云清以后,他原本是要再离开N市,正巧撞上母亲那边有亲戚祝寿,便又多留了几天。
期间又抽空见了几位旧友,纷纷都问他躲去哪里了,怎么到处都捉不到人?陶立阳只是笑着敷衍过去,并不回答。
某天聚会后,一位师兄要去邻近的山上看房,邀陶立阳同去,说那山上风景不错,去一趟权当消遣也好。他和那位师兄也许久未见,正聊在兴头上,左右也没有别的事情,便一道去了。
那是他师兄某个合作伙伴的度假别墅。找了不少门路,花大价钱专程在山上买了块地的使用权,自己设计修的。结果刚建好公司资金链断了,迫不得已又要卖掉。师兄看过之后对那栋别墅兴趣不大,价格太高了,显得不值。路程又远了些,周围没有人烟着实不大方便。
然而这样的清静,却让原本只是做陪客的陶立阳动了心思。
他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和远处山谷间升起的云烟,不可抑制地回忆起了那个大概再也回不去的午后,想起许云清说,‘我也想要一座房子,建在周围没有其它人的地方。’,他还说,‘你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