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明听见,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冷冰冰地叱了声:“别问。”
看起来很讨厌叶曜灵,当然也可能是心虚。
“我不知道她跟方逸明的关系怎么样。”叶云程说,“她比我大五岁,走的时候我才上初中。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以后要跟他离开。”
叶云程回忆起来,分明很久之前的事,却始终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叶曜灵哭得那么悲伤,那么不能自已,抱着他,不停地跟他说“对不起”,然后又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明他们是一家人。
……或者只是他的家人,对叶曜灵来说不是。
父母难听的谩骂同杂乱的背景音一样存在于他的记忆,随着时间被他虚化,快要变得不存在。
他不想听见那些东西。此时被方灼询问,才又回忆起来。
叶云程皱眉,说得很不客气:“我不喜欢方逸明,觉得他只是个嘴上漂亮的花花公子,骗姐姐去过新的生活,却并不是真的要负责任……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方灼说,“我也经常在心里骂他。”
叶云程带着方灼回她住的那个房间,打开靠墙那个老旧的衣柜,里面都是叶曜灵的旧物品。
他回头看了看方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时候人的观念固执又荒谬,尤其是在早些年,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性别。
他的父母想生一个儿子,第一胎先生出了叶曜灵。他们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更喜欢儿子。
不过叶父还没有糊涂到昏聩,加上那时候已经有九年制义务教育了,他觉得应该要让女儿读书。
在还分不清什么是歧视和偏爱的年龄里,叶曜灵过过一段相对单纯的生活。
“她没有什么新衣服,这些都是旧的,别人不要的。”叶云程把衣服拿出来,摊平后再沿着褶皱重新叠起来,斟酌着道,“我小的时候她就开始照顾我,我们的关系特别好。”
比起父母,叶云程更亲近那个会笑话他、骂他笨的姐姐。
叶曜灵整天都生气勃勃,跟孩子王一样,上山下水无一不通。有很多想做的事,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幻想。你让她去摘月亮,她都敢去搬梯子爬给你看。
他对叶曜灵崇拜又依赖,恨不得每天都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夏天有夏天的味道,春天有春天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