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着他的后颈。
他抱着她往床榻上去, 放下厚重的帷帐,熄了一侧夜灯, 只余了屋檐下星星点点的光线,隐约有一缕映在帷帐里。
只有这隐约的一缕光束, 她近乎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他的亲近在温柔里逐渐升温。
即便帷帐厚重,她也不怎么敢出声。
耳房里有哗哗水声, 但内屋里静谧, 除了他和她的呼吸声,就是他沉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额头涔涔汗珠, 以为他要松开她时。
她的手腕被他再次握起。
……
她不知过了多长时候, 手中的罗带松开。
他抱到她耳房沐浴, 在塌间相拥而眠。
明日就是年关。
他搂她在怀中, 看她睡熟的模样,又仔细打量了一遍。
真长变了,女大十八变,她脸上的容貌逐渐长开……他想多看她几眼,好好记住她的模样……
***
翌日晨间, 阳光隔着窗外透进来。
略微有些刺眼。
沈悦伸手挡在额前,才觉抬手都有些酸痛,忽得想起昨晚在官邸, 卓远就睡在她身边。
沈悦忽得醒了,身侧是空的,被子里也没有温度,是离开许久了。
沈悦撑手坐起,才觉一身都是酸痛的。
想起昨晚到后来,荒唐得有些失控,她脸色微红,但更尴尬的是,她想起那身小厮的衣裳还在浴桶里没有捞起,卓远的衣裳她原本就穿不出去,昨晚还被他撕了……
卓远还不在,她除了窝在被子里,哪里都去不了。
沈悦心底略微慌乱。
昨晚怎么没想这些事情,眼下尴尬到除了躲在被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更要命的是,外阁间的门嘎吱一声响了,有人退门入内。
沈悦赶紧躺下,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又不得不掀开一点点被子,露出一双有些惊慌的眼睛,见到内屋的帘栊被撩起,似是一颗心都跃到了嗓子眼儿,却见入内的人是卓远。
沈悦似劫后余生,重重舒了口气,从床榻上坐起,但还是捂紧了被子,将自己团团遮住。
“醒了?”卓远上前。
被子外的小脑袋点头。
他笑了笑,目光中带着柔和暖意,俯身吻了吻她侧颊,“我拿了衣服来,换了衣服……”他顿了顿,纠正道,“穿好衣服,我们去驿馆,今日年关,辰时同他们一道放鞭。”
沈悦原本在他改口说穿好衣服的时候,尴尬得脸都红了,但听到稍后去驿馆,和宝贝们一起放鞭,嘴角又露出笑意。
“是军中个子瘦小一些士兵的衣服,才好的,没穿过,外面有铠甲,不容易露馅儿。”他意味深长朝她眨了眨眼睛,沈悦脸色瞬间红透,他连这些都想过了,是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