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池边皆挂着灯盏,近处的莲池上波光粼粼,清风晚照。
卓远斟酒,沈悦收回目光,轻声道,“平日里都这样吗?”
实在太美,她忍不住问。
卓远一面斟酒,一面应道,“不一样,今日女主人来。”
沈悦接过杯盏的手微微滞了滞,还未饮酒,脸色便微红,又听他道,“平日里只点一半的灯,也很好看,各有各的好看。”
沈悦没有接话,轻轻抿了口杯中,尝出是果子酒。
他亦尝了口。
果子酒清甜,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涵生呢?还习惯京中吗?”
沈悦颔首,笑着应道,“习惯,有齐蕴和将军夫人帮忙,诸事顺利,前些日子正好有机会,跟着夫子去南边游学去了,要七八月才回来。等回来,许是又要高一头了。”
不觉间,她什么话都同他说,只是刚说完,又意识到,看向卓远时,卓远一面夹菜一面笑,似是喜欢听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听她停下,卓远又看她,“十岁多的孩子窜得快,再隔一两年,就比你还要高了。”
“……”沈悦咬了咬筷子,似是在脑海中勾勒这一幕,卓远不提,她未必会想到,但卓远一提,她似是脑海里都是拉长版的涵生,忽得让她有些不习惯起来。
卓远又道,“那时候阿新就是,忽然就蹿了一头,我去看他的时候,远远的都险些认不出来,还是书瑶给我说,就是二公子,我才知晓他都长成大孩子了,时间过得很快。”
他说起卓新的时候,又提到了书瑶,沈悦好奇,“是方才的书瑶吗?”
卓远点头,“书瑶是府中的暗卫,你应当很少见她。阿新早前同我赌气去了边关,虽然是二哥的旧部麾下,但我还是担心,书瑶是府中暗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我让她跟去关边,看着阿新。”
卓远说完,沈悦才知晓书瑶是跟着卓新的暗卫。
沈悦也想起,府中每个孩子身边似是都有专门的暗卫看着,譬如小八身边是阿吉,卓夜除了照看全局,更多的是关注小五。这些暗卫大都跟着府中孩子的,只有在特殊情况才会离开,譬如当日在栩城,小八肚子疼,卓夜等人都跟去了,阿吉才留下的……
书瑶是府中暗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卓远却让她跟着卓新,是担心卓新在军中无法事事周全。
卓远又道,“你很少见到她,是因为大半年前,阿新在边关遇到意外,书瑶为了护他,伤到筋骨,卓夜让书瑶去治伤,这两日才回京。”
卓远虽然没有特意提起,但沈悦能听得出惊心动魄,不由呼吸都跟着紧了紧,“那她现在?”
卓远低声道,“右手已经不能拎重物,我让她留在府中照看。”
沈悦微楞,眼下,才明白来龙去脉。
似是正好说到这一处,卓远又道,“日后出府,还是让叶子和段牧二人跟着你。他们二人之前一直跟着我,早前也一直随我在军中,遇事警醒。眼下京中虽然太平,但平远王府树大招风,小心些总不为过。”
沈悦想起在栩城时惊魂一幕,还有余悸。
遂又想起今日蹴鞠场,他忽然上前拥她。
卓远看了看她,温声转了话题,“尝尝这个,早前在栩城驿馆见你喜欢,今日特意让厨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