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触电般挣了一下,他的五指却骤然缩紧,习武之人的手如铁钳一般,让她再无法移动分毫。
庾晚音嘶了口凉气:“殿下!”
“你在发抖。”夏侯泊朝她欺近过来,声音温柔,“晚音,不要这样怕我。”
“我……”庾晚音拼命稳住呼吸,“晚音只是不懂,我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殿下青眼相看。论品貌,我不及梦中那女子;论才情,我不及谢妃;至于天眼,殿下自己不也开了么,何况谢妃也……”
马车行到哪里了?按这个速度,该接近皇宫了吧?她袖中的枪会掉出来么?真到那一步,她有本事秒杀他么?
夏侯泊抬起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唇上,封住了她的话语:“你是最好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庾晚音不由自主地朝后缩:“我真的不是。”
夏侯泊穷追不舍,越来越近,与她发丝相缠:“那陛下找的为何是你?”
……
庾晚音一瞬间陷入了彻底的茫然。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突然跟不上了?
她的迷惘从未如此货真价实,夏侯泊却低低笑了起来:“别装了。我一直等着你,从很久很久以前……”
更准确地说,是从多年前的那个深夜,丑时。
夏侯泊静静隐身于树丛阴影中,听着不远处的小宫女颤抖的声音:“奴婢……奴婢在那附近的偏殿里服侍,时常从远处看见一道人影徘徊,又见那花丛形状奇异,心生好奇,就挖了挖……”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夏侯泊教她的。
那时他是个半大少年,太子夏侯澹只是孩童。他知道夏侯澹的母后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去御书房日日挨打受辱,是因为喜怒无常的小太子点名要一个伴儿。
换作寻常庶子,或许会忘记尊严,摇尾乞怜,只求对方放过自己。
但夏侯泊生来不同。
他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杀了夏侯澹。
有意观察之下,他逐渐发现这个小太子举止怪异,有时会如同被什么附体了一般,认不出这世上的寻常物件,却冒出些神神叨叨的怪话。但此人反应很快,刚露出一点马脚,又会若无其事地掩盖过去。
夏侯泊开始跟踪小太子,发现他每天都会去一丛铁线莲旁边徘徊探看。
太子走后,夏侯泊掘开泥土,挖出了一张字条。
小宫女:“那字条的字形诡异,句意不通,奴婢以为……以为是哪个不太识字的侍卫……奴婢该死!”
静夜中,夏侯泊听见小太子语带绝望:“别演了,你是怕我害你吗?相信我啊,我们是同类啊。”
同类。
什么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