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突然一个激灵。
她忘了一个大问题。谢永儿也知道旱灾的事。
胥尧留下的书里没有提及旱灾,说明谢永儿目前还没告诉过端王。或许她觉得那个未来十分遥远,自己突然放出预言,反而不好解释。又或许,她相信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
但是,她看见一步步推行的开中法、即将发生的边境交易,迟早会推测出己方的计划。
只要她在燕黍播种入地前一开口,一切就都泡汤了。
必须堵住她的嘴啊!
可是拿什么去说服她?如果将事实全盘相告,能打动她吗?
谢永儿一心走着千古一后之路,一旦发现还有两个穿越者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她会不会索性破釜沉舟,让端王将他们弄死?
他们敢做这样的豪赌吗?
她还没来得及去找谢永儿,却又收到了端王派人递进来的纸条。
夏侯泊在密会专用破屋里等着她。
“晚音,最近用天眼看见了什么吗?”
庾晚音胡编乱造了一堆无用的线索,从某地花开,到某大臣阳痿。
夏侯泊微笑着听她胡扯,末了道:“我听说,皇帝身边的那个高手又出现了,这回是在宫里。”
庾晚音心中“咯噔”一声。
怎么可能?他怎会发现北舟?北舟自从在湖上暴露了一次之后,就切换到了北嬷嬷装扮,在宫里再未显露过身手……
端王凝眉道:“此人不除,十分危险。你能不能预言一番,我们要如何除掉他?”
庾晚音:“……”
她试探着问:“消息可靠么?殿下是听谁讲的?”
夏侯泊看着她轻笑一声,像是在笑她的道行之浅:“我在梦中用天眼看见的。”
庾晚音:“……”
你自己刚刚还说是听说的,混账玩意儿!
庾晚音拖延时间,原地盘腿坐下,结了个莲花印,装神弄鬼道:“那我试试。”
夏侯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请便。”
庾晚音闭眼装作小憩,心中一片混乱。
是谁告的密?谁有机会识破北嬷嬷天衣无缝的伪装?
紧接着她灵光一闪——北舟没有显露过身手,但有一个人显露了。
那掌风中漫天乱舞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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