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她的生父顾照量的墓前。
林舒张了张口,想说,“我没有怪你”,但对着她的眼睛,这句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并不是没有怪过她。
她倒不是怪她抛弃了她。
她只是难受,自己为什么不是她阿妈的亲生女儿,要是她是她阿妈的亲女儿,也就不用被人羞辱造谣算计,整天提心吊胆了。
只是后来她长大了。
足够强大了,也不在意那些东西了,才真正地释怀。
她的手动了动,但并没有抽回,只是低眼看她握住她的手,听到她心里一遍一遍的“对不起”和那种抒发不得的痛苦,她柔声道:“不是你的错,我们每个人都值得好好活着,阿爸……他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好好生活。”
否则他也不会写最后那一封信。
苏令行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
林舒冲她笑了一下。
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更多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逝者已矣。
不管心里再悲痛,活着的人日子总要继续。
难不成要像陈阿婆那样,永远活在痛苦和怨恨里面吗?
她拿手摸了摸小金锁上的“安安”两字,孩子的这个小名是她在得到进锡消息之前给孩子取的。
她想着,这个小名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用,但她私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女孩。
……就是她妈,她婆婆,还有冬荷她们,个个都给孩子准备了很多的衣物,一应都是按女孩来的。
她看到她们拿过来的小衣服时还有些乐,道:“你们还真当她是个女儿了,这万一要是个儿子,可怎么办?”
胡大娘就说:“舒舒你的感觉不是一向都很灵吗?你说是个女儿那肯定就是个女儿,再说了,这万一真是儿子,祯祯的衣服东西不都还在,就穿祯祯的旧的就行了。”
儿子还讲究个啥哦。
这之后日子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跟之前那总有些压抑的气氛不同,因为人多,林舒这边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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