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川被他看得脑子一空,以为顾珩北误会自己了:“我不是要抢人家的小孩,我是说他们不带的时候给我们带……”
“我明白,我就是在想……”顾珩北收回目光,平视着前方,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等我把顾聿泽过继过来,到时候小崽就要叫我爸爸,那他对你要怎么改口呢?”
纪寒川不是很在意这点:“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啊,他就是再叫我奥特曼也可以……”
顾珩北的笑意就像是清澄的湖水在阳光下缓缓流动,泛起一层一层流光璀璨的涟漪,他下压的声音在狭小的汽车空间里盘旋而起时有种大提琴徘徊在低音域的深沉磁性:
“我觉得……‘小爸爸’听起来蛮可爱的,你觉得呢?”
纪寒川先是一怔,然后他仿佛听到虚空里“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来,好像是金灿灿的光整个撞进他眼底,又好像一个个绚烂七彩的泡泡涨满他的心房。
车外碧空晴云,街道两侧林立着裹着保护膜的高大雪松,枝桠笔直得在视野里缓缓倒退,引擎轰鸣的汽车从他们身边呼啸驶过。
车内只有某人猝然加重的呼吸和急不可耐的心跳,带动着空气都一起震颤。
……
顾珩北今天带纪寒川来三院是有任务的,这天是工作日,两地股市已开。
NorMou在国内外都有上市,外盘很早就开了,刚稳定不久的NorMou股价飞流直下一发不可收拾,内盘更是开盘就封停。
全球各大媒体的财经头条几乎都是同一个标题——【桥石、TG等基金挟六百亿做空NorMou,NorMou生死存亡于一线】
国际游资如狼似虎来势汹汹,许多和NorMou有业务合作的企业都受到波及,整个科技板块都被拖得草原青青,一片哀鸿遍野。
顾珩北按照原计划让徐进找来记者,给纪寒川做个视频采访。
原本纪寒川失智,这个视频是要他往好里表现,现在纪寒川正常了——
“你要在‘一贯的沉稳锋利里揉入恰到好处的不谙世事’……别笑,严肃点,这是很考验演技的,要拿出你的洪荒之力进行这一场表演,”顾珩北在住院大楼的后门停下车,一边给纪寒川戴上帽子,口罩的两只耳挂一一挂好,一边谆谆教导着,“要让人摸不清你到底是真清醒还是假天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敌人看不透我们,我们看透了敌人,这场仗就赢一半了!”
纪寒川玻璃珠似的眼睛幽幽看着他,满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珩北挑起一边眉毛,“还有什么疑问吗小川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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