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拿了他要找的东西,目光在其他几个小盒子上流连半晌。
他探手伸向那个最小的盒子——这盒子他认得。
黑漆绒布上躺着一对散发着熠熠光芒的莫比乌斯环戒指。
一只保养完好光洁如新,一只沾染着暗沉的干涸血迹。
当年分手后顾珩北离开A国,大部分的东西都被他装进纸箱扔到了垃圾桶旁,其中就有这只戒指。
他猜测纪寒川的那只戒指应该是车祸后动手术被摘下来,纪宁生帮忙收进了这里。
顾珩北又拿起一个长条的推盖式盒子,这样的盒子箱子里有四个,沉甸甸的,一个盒子足有五六斤重,他轻晃了下,里面哗啦啦得响。
顾珩北猜到盒子里是什么,他推开盒盖,里面果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几百支蓝黑水笔。
“以后我每天送你一支笔,你再也不会没笔用了。”
“你要承包我一辈子的笔啊?”
“嗯,你这辈子的笔,我都承包了。”
顾珩北把盒盖又推上,戒指盒也放回原处,拿着私章走了出去。
……
漫天的烟花大朵大朵在墨色的夜幕之上轰然绽开,玉树凌空,琼花烂漫,映照得烟花下的一张张脸庞流光溢彩。
接近凌晨时分,城市的中心广场上依然人流不息衣袂连云,大多是二十上下的青春少年男女在等跨年。
“还是年轻人好啊,多青春,多热情啊,”费扬执着酒杯站到顾珩北旁边,和他一起隔着会所的玻璃天台看下面广场上的人潮汹涌,忍不住感慨丛生,“咱们是老喽!”
“放心,你无家无业无儿无女无心操,会老得很慢。”顾珩北敷衍地安抚费扬,再一次低头看手机。
到底是被叫爸爸的人,顾珩北现在有操不完的心。
他家里头有两个平均心理年龄不足五岁的崽,虽然这个点小侄子和纪寒川都睡熟了,但今晚跨年,到处烟花阵阵响,万一俩人被吵醒了找不见他指不定要惹出多大麻烦。
还好顾珩北走前在客房里装了摄像头,得空就拿出手机瞅两眼。
费扬一瞥眼看到手机画面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屏幕上是一盏晕黄的床头灯笼罩着两个熟睡的人,人见人爱的顾聿泽小宝贝正被一只死大猪蹄子搂在怀里睡得香香甜甜!
“你可千万别让二哥看到你手机!不然他非给你砸了!”
顾珩北满不在乎:“刚我一来就给他看过了,不然他以为我把他儿子一人丢家里呢。”
“靠,”费扬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悻悻道,“我说二哥怎么一晚上都臭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