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生再一次往后扭头看的时候只觉眼前一花,一记重重的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他痛呼一声,接连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腥咸的铁锈味在口里弥漫,纪宁生只觉得眼前发黑,脸颊痛麻得几乎失去知觉。
“纪哥!”
“小北!”
走在前面的徐进和钟燃听到动静一回头,赶紧冲过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动起手了?”钟燃拦住顾珩北。
徐进扶起纪宁生:“珩北,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顾珩北脸色铁青,他食指指着纪宁生,隔空用力点着,厉声道:“纪宁生,你再敢碰我侄子一根寒毛,我把你从26楼阳台扔下去!你看我敢不敢!”
钟燃一听就明白了,袖子一捋也要冲过去揍。
徐进急得半死,好说歹说又拦住钟燃,一边喊道:“珩北,那是误会,当时情况紧急……”
“没他妈那么多误会!”顾珩北眼眸里寒芒迸射,宛如利刃出鞘直刺纪宁生的心脏,“除了你弟弟,你眼里还把别人当过人?你把你弟弟当过人?你看看他!”
顾珩北长臂一伸把呆呆站在他后面的纪寒川拉到前面,让纪宁生看个清楚,“他现在看到你就烦!从你到他身边,你做过什么事情是对他有帮助的?好好的阳光正道你不走,成天往浑水里钻,一天鼠辈,你就一辈子鼠辈!”
顾珩北胸中沉潜着一把怒火,犹如海底深处压抑经年的熔岩猝然爆发。
“今天你弟弟在这里,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你敢不敢对他承认一句缅北是你自己要去的?你敢不敢跟他承认在火锅店里你故意晕倒就为了把他从A国叫回来?从那之后你没一天不在撺掇他跟我分手!你无所不用其极撮合他跟伊万卡在一起!你闹死闹活闹自杀把他折磨得疲惫不堪,你像条蛇一样缠着他恨不得缠死他!他现在痴了傻了你怎么还有脸好端端站着?你怎么还有脸碰我侄子?!”
纪宁生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半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像是一株枯败的树桩。
他怔怔地看着前方,他的弟弟站在他面前,头和脸都遮盖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露在外面,陌生而疏离地望着他。
迎面而来的还有顾珩北冷冷的逼视,手术刀一般锋利的洗礼,纪宁生听到顾珩北落下最重的一刀,将自己从里到外捅个对穿:“纪宁生,你记住,纪寒川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功不可没!”
住院大楼通往外面的路上人来人往,许多人往他们这边看。
钟燃听得蹭蹭冒火,但他还是拉了把顾珩北:“小北,孩子还在那。”
顾珩北回头,顾聿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他从来没看过小叔叔发这么大的火,吓坏了。
顾珩北走回去把孩子抱起来,一言不发迈着大步往前走。
纪寒川跟在顾珩北后面,亦步亦趋。
纪宁生被徐进扶起来,身躯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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