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闫森,这衣服纪寒川穿得比你好看啊,他个儿高肩宽,你有点撑不起来。”
再有人喊:“哟!这是情侣装吧,你俩有缘,要不你俩先成?”
“不行!我反对!反对理由跟郭询一样!跟顾珩北好过的自觉让道啊!”
……
郭询不满地撇嘴,他在桌子下轻踢了纪寒川一脚:
“你跟谁穿一样的衣服不行啊你跟这贱|人穿一样的?”
纪寒川笔直而僵硬地坐着,他颊边咬肌迸起,胸膛加速起伏,手也紧握成拳,衣服下的肩背紧绷如一根上紧了的弓弦。
要说这里还能有个明白人,也就只剩闫森了,好歹他现在混娱乐圈,察言观色是吃饭的本事,他知道这里面绝对是有什么状况了,纪寒川应该不是顾珩北安排上来的。
这可太有意思了,顾珩北之前直言不讳地承认他自己“看上”了纪寒川,但纪寒川一无所知,现在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纪寒川会怎么想呢?
顾珩北这么牛逼的背景,谁能拒绝得了啊,闫森酸溜溜地想,他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太顺心,至少给人添点堵,恶心恶心他。
于是闫森很是忧伤哀怨地叹了口气:
“这衣服是我当初跟珩北一块在店里买的,没想到……呵!”
“吱——”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响起,像刀尖似地割人耳膜,纪寒川匆匆站起:“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所有的嬉戏调笑戛然而止,众人都望向他。
郭询仰头:“啊?你这就要走啊,你还什么都没吃呢!你不等顾珩北吗?他一会肯定会过来敬酒的,你等他生日过完再走啊。”
纪寒川脸色苍白若纸:“抱歉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光色的U盘递给郭询,“你帮我把这个给他,这是……祝他生日快乐,我真的先走了。”
纪寒川全身的血气都往头顶上涌去,他强压许久而终于按捺不得的错愕、震惊、愤怒、羞|辱劈头盖脑地炸开,化作脚下虚浮踉跄的步伐。
他的手还没碰到那扇雕花门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顾珩北手里握着个酒杯,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身后跟着饭店的经理和副经理,陪他过来敬酒。
抬头的一霎那,被酒意熏染得些微迟钝的大脑一声喀嚓,顾珩北竟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
纪寒川站在他面前,站在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之下,挺括端正的黑色大衣严丝合缝,勾勒出修长劲痩的身形,金色的纽扣系到最顶端,扣子往上是少年轮廓清晰深邃分明的五官,从下颌到唇鼻眉眼挑不出一丝瑕疵,禁|欲俊美得宛若神祇。
顾珩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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