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川目光一呆。
顾珩北又笑了一会,慢慢收敛表情,慢慢地说:
“我妈妈是得了恶性脑膜瘤没的,她信不过国内的医生,一定要等自己指定的那位德国医生给她主刀,这一等就耗了大半年,结果手术都还没排到……”
顾珩北摇了摇头,“那之后我就想,凭什么最好的医生就都是国外的,我们国内的医生哪儿不如人了?我从小做什么都做得最好,那我就要做最好的医生,早晚我让外国人来我门口排队等手术,头型不好看的就给我排着,瘤子不好看的也都得给我排着!都给我排着,对吧?”
“对!”纪寒川用力点头,认真的神情又把顾珩北逗笑了。
顾珩北一笑,纪寒川又迟疑了:“你……不是又骗我吧?”
顾珩北快要笑疯了。
“诶,老实说,你一开始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没,没有啊……”纪寒川的声音飘啊飘。
“说实话。”
“……就只有一天。”
“我讹你的那天?”
纪寒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说实话,被我讹了那么一笔钱,回去躲被子里哭了没有?”
“才没有!”
“哈哈哈哈!”顾珩北不是个笑点很低的人,但他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被纪寒川逗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再后来他们的对话就更随意了。
“小穷光蛋,你这么穷,不如跟了我,我养你啊!”顾珩北说。
“你个脑阔阔是不是有猫饼?”纪寒川回。
然后两个人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
“想打架啊?”顾珩北挑衅。
“我不打架,有本事跟我赛跑!”纪寒川嘴皮子也溜了。
“嘿!你小子给我站住!”顾珩北拔脚开始追。
后来纪寒川还说起过他的家乡。
纪寒川的家乡在华夏的极北之地,位于三个国家的交界处。
“我们是‘边民’,”纪寒川说起自己的家庭时,眉眼间有一种难以言描的沉静,“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上面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我们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