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考虑考虑啊……珩北珩北,”郭询扯顾珩北的袖子,“你快帮我劝劝……”
顾珩北不耐地格开郭询的手:“你有没有点脑子?他要是想卖脸用得着当运动员?”
郭询怔了下:“也对啊……”反应过来后,他有点不满,“你干嘛这么凶啊?”
顾珩北冷着脸,他嫌郭询烦了。
郭询都闹不明白顾珩北怎么忽然就来了脾气,委屈地扭过脸。
男生们都有点尴尬,实在是郭询的表情语气都太让人头皮发麻,好在这一桌子都是直男,郭询人高马大,顾珩北清俊锐利,跟传统认知中的Gay的形象实在不一样,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俩人有点怪怪的,也没人把他们的关系往那方面想。
但就是这样,桌上的气氛也很是冷场。
作为做东的人,顾珩北又是为他才和郭询翻的脸,纪寒川无疑是最尴尬的那个。
那场饭局后顾珩北跟郭询分手了。
少年人肆意快活我行我素,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顾珩北的每一场分手几乎都是单向的,他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图的不过是开心,要是不顺心了就趁早结束,当断则断。
伤了别人的心也从不以为然。
年少轻狂伴随着自私混账,每一笔都是记录在案等着秋后再决的账。
……
时光不紧不慢,生活按部就班。
顾珩北念书,做实验,见习,谈恋爱,和朋友聚会玩乐,生活多姿多彩。
他依然会在食堂里看到纪寒川收盘擦桌的身影,也依然会看到纪寒川在操场上捡垃圾,进入十二月后校园里的银杏树转黄,大片大片的叶子落在林荫道上,顾珩北有一天早上骑车自行车往实验楼赶时,看到纪寒川在清扫路边的落叶。
早冬的清晨薄雾弥漫,林荫道上安步当车慢慢行走的或者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的学生不知凡几,顾珩北却一眼能看到纪寒川。
这两个月来一直都是这样,任何一个他们同时都会出现的场合里,纪寒川哪怕只露一点侧面,一个背影,甚至一撮头发,顾珩北都能轻易把他认出来。
那个早上有一棵银杏树下围了很多人,顾珩北像所有人一样仰着头往上看,树梢上趴着一只黑黄相间的小野猫,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弄伤了,鲜红的血淅淅沥沥地往下滴。
小猫受了惊吓,喵喵呜呜地叫着,像是婴儿在哭,但是无论下面的人怎么呼唤招手,它都不肯下来。
顾珩北刚支好自行车,就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已经快速爬上了树顶。
是纪寒川。
天光树影,落叶斑驳,漂亮俊美的少年,受伤柔软的小生物,霎时都融入同一幅印象派的画卷里,唯美缱绻。
顾珩北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那个画面录了下来。
树下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小猫受了伤警惕性特别重,纪寒川伸手抓它,它尖利的爪子拼命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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