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你开门!”纪宁生的嗓音又急促又沙哑,甚至还拖着一丝哭腔,“你给我出来顾珩北!出来!”
“搞什么?”顾珩北打开门,看着门外脸色苍白如鬼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都状若癫狂的纪宁生,“你有什么事?”
纪宁生二话不说就上手:“跟我走!”
顾珩北手臂抬高,格开纪宁生:
“干什么?纪宁生,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珩北!”出声的人叫徐进,他是纪寒川大学时的同学和搭档,两个人合作多年亲如兄弟,顾珩北曾与他十分相熟,徐进的神色惊痛中夹杂着慌张,只是较之纪宁生尚有理智,他一手按住纪宁生安抚对方,一边看着顾珩北恳切道,“寒川可能不行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你去看看他吧?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不是最后一面!”纪宁生忽然嘶声打断徐进的话,“什么最后一面?没有最后一面!”
“顾珩北!”纪宁生凶狠地瞪着顾珩北,那目光里掺杂了太多的仇恨与不甘,却也仿佛凝聚了最后一点的希望,“他是为你回来的!他是为你绝望的!他是为你才丧失活下去的意志的!你跟我走,你必须跟我去见他,你立刻跟我走……”
两个人,寥寥几语,顾珩北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门外人的距离,神色冷漠:
“抱歉,2603的病人不是我负责的,如果纪寒川真的病危,我建议作为家属,你们现在应该守在抢救室外,医生随时会有最新通知——”
“你别给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纪宁生的嗓子完全变了调,像是尖锐的两种金属互相摩擦,声音刺耳得让顾珩北和徐进都感到头皮发麻,他似乎濒临疯狂,整个人抖得像是刚从冰水里被捞出来的禽鸟,而他的眼睛里却仿似有熔岩在燃烧,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凌乱破碎,“顾珩北,我知道你心狠,但是我告诉你,如果小川死了,我要你整个顾家都给他陪葬!”
顾珩北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冰冷又不屑:
“纪宁生,几年不见,你的智商和岁数原来是反着长的。”
“珩北,”徐进劝说,“宁生现在完全乱了方寸,他不是威胁你,我们只是恳求你去见他一面,医生先前就说过,寒川是一个不配合的病人,他意志消沉,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如果你出现,也许能唤起……”
“你们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顾珩北啼笑皆非,“给纪寒川治疗的是全华夏最好的脑科医生,如果你们信不过,哪怕去寺庙里多给他烧两柱香,也好过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纪宁生忽然笑了,他的笑阴恻恻的,在清晨昏暗的楼道光线下透着惨烈凄森的味道,也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偏执与疯狂:
“顾珩北,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不去?”
顾珩北定定回视,轻吐出两个字:“不去。”
纪宁生轻声说:“徐进,你先到楼下去,五分钟后,我会把他带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