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费扬!你他妈到底是在给我脸还是扇我脸?”
顾珩北终于也怒了,他把费扬用力扯开,然后拉开车门把程牧又塞回了车里,头也不抬地吩咐司机,“老葛你把他送太湖华府去……程牧!”
顾珩北按住吱哇乱叫又挣扎不停的程牧,他站在车门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程牧,“别闹了程牧,回家去!”
“我不!”程牧眼睛里飙起泪花,他无辜极了,迷茫极了,明明费扬前一分钟还一直笑嘻嘻的,怎么忽然就变了脸了?
“我就不!”
“没可能的程牧,”顾珩北摇了下头,嗓音轻而坚定,“我说结束就是结束了,一点转圜的可能都没有。”
“凭什么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我不答应!”程牧在座位上扭着,大叫着,耍赖着。
顾珩北只是冷冷看着他,那眼神的意味很明显,你随便闹,闹完了给我走。
“你自己就没错吗?”程牧忽然哭出了声,“我们交往五十天,你陪我的时间加起来连五天都没有,不!连24小时都没有!总是忙忙忙忙忙忙,但是你每个星期休假都跟别人有约,你跟什么人有约啊?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吗?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发小儿,还是个有神经病莫名其妙就要打我的!呜呜呜——”
程牧哭着哭着就哭出了真情实感,眼泪跟珠子似的往下滚,小嘴啪嗒啪嗒好像机关槍往外打子弹一样,
“说好了谈恋爱,统共就看过两次电影,在外吃过三回饭,还有一回是吃麻辣烫!我一个bottom你请我吃麻辣烫你安的什么心啊?我今年才十九岁我不要性|生活的吗?我嫌弃过你活儿不行了吗?我嫌弃过你穷得连辆车都没有公寓还没我家厕所大了吗?我嫌弃过你内裤是拼多多上买的十九块钱五条往洗衣机里一搅都掉色儿了吗?!!!”
“噗!”司机老葛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拧开车门几乎滚下车去。
费扬则是听得惊呆了,他的一腔怒火在程牧的哭嚎控诉中被扫了个一干二净。
顾珩北的脸色像是被人泼了调色盘,青青红红紫紫白白各种色儿轮了个遍,最后咬牙切齿:
“既然你有这么多不满……”
“那谁叫你长得帅身材好呢?”程牧继续嚷,“而且你对我也好,你也不图我钱,看我被别人骗还会帮我,你还会做我最爱吃的樱花曲奇,你做的樱花曲奇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樱花曲奇……”
程牧泪如雨下,“我是真喜欢你呀!可我那毛病又不是一天能改的,我这不是慢慢在改了嘛!”
顾珩北一阵无力,他能理解程牧,他在程牧那个年纪里比程牧过之无不及,坚信着这个世界是绕着自己转,没有什么比少年人的放肆快意更重要。
而费扬从一开始的横眉怒目到现在瞅着顾珩北的眼神儿都变了。
就算费扬一颗滚烫红心完全偏着顾珩北也觉得程牧这孩子是委屈着了。
顾珩北关上程牧这边的车门,然后走到驾驶位坐进去,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程牧,后者也不接,反而抓住顾珩北的袖子蹭鼻涕。
顾珩北上了车后脱掉大衣,身上就穿着件黑色的羊毛衫,眼泪鼻涕抹在纯黑的绒线上视觉效果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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